第7章 跟她道歉

苟安:我不是惡毒女配嗎!

苟安回到家,發現父母居然都在,本來就是一肚子怨氣,她像是小鳥似的撲騰著翅膀撲進母親的懷抱。

苟安的母親江願如今不過四十出頭,本來是寧城江家大小姐,讀書時候便和苟安的父親苟聿情投意合,畢業後順理成章成婚,多年養尊處優,如今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的模樣。

和起先噩夢裏那如同幹枯的玫瑰截然不同,江願發絲烏黑,皮膚細膩,唇邊總是掛著淺淺的笑容。

此時她身上穿著居家服坐在沙發上翻看雜志,時不時擡頭對丈夫拿在手裏正在挑選的兩條領帶顏色指指點點,冷不丁懷裏便多了個毛茸茸的玩意兒。

江願停下了說話,擡手順便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聲音溫和:“哎喲,我家媽寶女這是怎麽了?”

懷裏的玩意兒不講話,就默默收緊了環在媽咪腰間的胳膊。

江願被勒得有點痛,一擡頭就看見女仆阿德站在旁邊欲言又止,她正想問,奈何懷裏的小姑娘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不許問阿德——阿德不許說!”

她死勁兒往江願懷裏拱,頭發蹭亂了才被苟聿拎著後領拎起來——

苟父今日大概是開過公司會議,此時上身穿著白色襯衫正裝。

只是在公司時的威嚴不再,敞著有些淩亂的衣領,男人臉上全然放松,半警告女兒:“有話就好好說,光抱著你媽撒嬌頂什麽用,腰都叫你勒斷了。”

關鍵時候苟安也可以是爹寶女。

蹬了蹬腿,她踢掉了拖鞋,“嚶”了聲就又順勢往親爹身上爬,“爸爸,我不要和賀然訂婚了,你去給賀家說,我們解除婚約——”

“胡鬧。”

聲音嚴肅,把女兒從自己脖子上剝下來的動作卻比較溫和。

苟安被扔回沙發上。

“沒有胡鬧,要嫁你嫁,反正我不嫁!”

“苟安!”

苟安哼哼唧唧地捂著耳朵,重新把自己卷進江願的懷裏。

江願看都懶得看板著俊臉的丈夫一眼,柔軟的指尖蹭蹭女兒的頭發,“哦,原來是我們安安和賀然吵架了啊?是因為你之前騙他關於當年他被綁架之後遇見救命恩人那件事嗎?”

苟安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傻崽崽,你說你沒事騙賀然做什麽,你就算不騙他你們兩還是會結婚的呀!”江願聲音溫溫柔柔,“平白無故找理由吵架似的。”

苟安“嗚嗚嗚”地把腦袋埋得更深。

江願這才掀了掀眼皮子掃了眼苟聿——

後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畢竟他一直知道妻子其實對賀然這個未來的女婿不是很滿意,總覺得他不夠沉穩,對女兒也不夠重視……

三天兩頭就撿了空擋跟他討論這婚約到底是不是有些不靠譜。

只是之前她說什麽,都被苟聿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了。

畢竟一直以來苟、賀兩家來往不斷,光明磊落的合作屬於互贏關系,而一對小輩青梅竹馬,知根知底穿一條開襠褲長大……

和其他大家族不同,賀家對小輩的栽培從來不掉以輕心也不放縱,是以賀然雖然性格散漫,但硬實力方面卻實在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苟聿實在是覺得,賀然作為女婿,再合適不過。

他極力勸說下,江願才勉強睜只眼閉只眼應了這婚約。

以往苟安和賀然私底下也有小打小鬧,但是鬧到他們跟前,讓苟安糯嘰嘰地主動說要解除婚約,這種事可是從來沒有過。

思及此,苟聿目光沉了沉,雖然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然而對賀然這個後輩也是有些不太高興。

雖然是女兒騙人在先,但是苟家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在賀家那占過半分錢好處。

擡手撥弄了下敞開的衣領,嘴上沒忘記裝模作樣地教訓女兒:“吵吵鬧鬧像什麽話,從你媽懷裏起來,收拾一下,有什麽話要說,晚上當著賀家人的面說清楚就是。”

苟安愣了愣:“什麽晚上?”

江願很有耐心地同她解釋:“賀津行回來了,賀老爺子有意讓他全面接管賀氏,這些日子正準備挨家宴請呢,咱家是頭一份,今晚在隔壁賀宅——”

苟安:“什麽?我不去。”

苟聿:“苟安。”

苟安:“媽,爸爸罵我!”

江願蹙眉:“苟聿。”

苟聿沉默了下,對家裏這種“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模式早已習以為常,彈了彈衣領上的扣子,“嘖”了聲對江願道:“行,你就慣著她吧,慣得無法無天,還鬧著和賀然解除婚約!”

苟安懶得理他,臉埋進江願懷裏,苟聿扔了手裏原本捏著要挑選的領帶。

江願見狀,眉間一松,露出個柔軟的微笑:“領帶不要戴啦?”

“不要了,又不是什麽重要場合。”苟聿語氣煩的不行,低頭看了眼還在拼命粘媽媽的女兒,“苟安,多大人了,從你媽身上滾起來,別好賴不聽的,老子要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