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合一) 骨節分明的指上戴著瑩白色的環鏈。

只見他的眉眼皆是上乘, 且氣質矜貴,一看就是精養之人。

青樓中有的是特殊手段調.教人,所以侍者兀自猜想, 莫不是不聽話, 所以被那位女客送進來調.教的?

眼下時辰也不早了, 一會兒就該屋裏這位上場子了。

所以進來那位侍者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頭,強制將腦子裏面那些不正常心思都甩開。

他臉上帶上討好的笑,走上前。

他哪裏有閑情關心旁人,自己都自身難保,同他一樣都是可憐人兒哩。

“公子,奴來服侍您更衣上妝罷。”那侍者在風月場所待慣了,所以一眼就看出來, 這位若是沒有被人買回去, 估計以後就是流芳閣的‘頭牌’了。

可不是誰都有機會伺候這樣的頭牌,所以侍者自然要好生想辦法討他的歡喜,好到時候到他的房門中,擺脫最低賤的身份。

侍者揚著滿臉的笑意上前,雙膝卑微地跪在奉時雪的面前,神情虔誠,似帶著莫大的歡喜。

他伸手想要去碰奉時雪的腳, 卻被躲過去了。

昭陽這些年越漸的腐敗,上至宮中朝堂, 下至平民百姓, 都有見人就雙膝卑微下跪的習慣。

那是被歷經幾百年,所培育出來的奴性。

奉時雪每每見之, 都很厭惡這樣的奴性, 就像他最開始亦是一樣被那些人這樣‘調.教’過。

“公子, 可是有奴那裏做得不對?”那侍者被拒絕後臉上閃著惶恐,俯下身子輕微地顫抖著。

卑微而不自知的奴性,深怕自己在無意間將人得罪了。

奉時雪垂頭凝視俯甸在地上的人,忽然心裏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感覺。

他一直想要沖破這個腐敗的王朝,但暫時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使得他心底空落落的。

其實他並非是悲天憫之人,甚至可以說他對任何事情,都持有一種無情的漠視。

可是偏生見不得這樣的卑微,讓他好似瞧見了當時……

“你下去吧,我自己來。”奉時雪垂下眼簾,將自己眼中的情緒遮住。

侍者聽見奉時雪的聲音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臉上揚起歡喜,歡天喜地站起來,半點不覺得自己剛才多麽的卑微。

他們這樣的人是最低等人,有的時候遇見貴人的狗,可能都要跪一跪,這是早就已經養成的奴性。

“噯,公子若是有事盡管吩咐奴,奴就在外面,聽見後隨時就能進來。”侍者道。

等到奉時雪點頭之後,侍者才出去將門帶上,只能看見他的一個身影立在外面。

奉時雪垂頭攤開手,是一對泛著熒光的環,凝視它半響卻沒有將其放下,轉眸收回視線,落在剛才那人拿進來的托盤上面。

金珂羽衣,白玉冠,足見這個地方的人還挺重視他的,說不定還指望著他賺錢呢。

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命花。

奉時雪面無表情的褪去自己身上一貫的純白,雪白的肌膚上還有被掐過的紅印。

他透過銅鏡凝視上面的紅印,擡手將金珂羽衣打開換上。

……

褚月見成功從那邊悄悄回來了,原本帶著的侍衛早已經發覺到她失蹤了,正在四處找她。

他們見到突然出現的褚月見這才松口氣,歷經方才的事,這些人後面便寸步不讓地跟著。

這次褚月見回去之後倒是沒有再亂跑,百般無聊地趴在欄杆上,等著奉時雪出來。

她已經喚過青樓的人過來,暗自問了很多次了,倒數第二個就是奉時雪。

此刻正值氣氛的高潮,底下的客人皆飲了不少的酒,大部分客人已經醜態盡現了。

圓頂露天的台子下,貴人們摟著男男女女左擁右抱,絲毫不會顧及這是在外間,場面何其不堪和霪亂。

褚月見忽然聽見了一個人名,頓時將移動的視線定格下來,待看清那人時,鼻息輕嗤。

懶懶地凝視半響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愈漸的無害,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姐。

釣魚手法在某些時候還是挺管用的,就比如眼下,她拋下了鉤子,等著小魚兒主動上來。

終於,在前面幾場拍賣結束之後,流芳閣內的管事終於站出來了。

管事一臉神秘地摸著自己的小山羊胡子,立在圓台上,擡了擡手示意。

“勞駕各位靜下片刻,暫且容我講幾句話。”管事的聲音如洪鐘出來後,底下的人都停下自己的動作,倚在座位上看過去。

他們這次來這裏無非就是最後的壓軸,管事出來便代表著快要到壓軸的花魁娘子了。

想起那被傳得神乎其神西域來的花魁娘子,這些人眼中都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場子立馬安靜了下來,管事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納入眼底,清了清嗓子。

“今日並非只有我們的花魁娘子,還臨時上新了一位絕色男子,膚如凝脂,貌如雪蓮,是乃一等一的容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