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同生共死

這句話一出口,徐達遠明顯愣了一下,劉雨菲也從窗口走到書記員的旁邊,去看向筆記本上那個系統軟件的比對框,上面竟然顯示王凱濤沒有撒謊。

隔壁的小曲已經舉著筆記本,沖到周寧面前,展示給周寧看。

“周主任,是我的軟件壞了嗎?還是說,這個王凱濤控制能力極強,能夠騙過軟件?這怎麽判定,他沒說假話呢?”

周寧眉頭緊蹙,想了想長籲一口氣。

“劉祥瑞是餓死的,頭上的擊打傷,也是死後傷,不過張萬年頸部的刺傷和割傷,雖然我們能夠判定刺入的方向和角度,但屍體腐敗嚴重,無法看到當時的傷口狀態,先聽一下王凱濤怎麽說吧!”

一時間,整個觀察室安靜下來。

審訊室內,徐達遠捏著一支煙,不斷在煙盒上敲擊,等待良久,徐達遠才擡起眼。

“哦?那就從頭說吧,你們怎麽認識的,讓我也知道一下過程。”

徐達遠的反應,讓王凱濤也有些意外,靠後的身體,直接朝前湊了湊,不否定,不排斥,已經足夠讓他覺得興奮。

“認識張萬年是在醫院,我帶著一個患者去定期檢查,他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拿著診斷書手裏面就像你這個樣子,夾著一支煙,旁邊有個護士不斷朝他吆喝,說這裏不讓吸煙。

那種迷茫和無措的狀態,一看我就知道,這人是得了絕症,此刻不過是剛剛拿到結果,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通知誰,內心也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將我那個患者送到車上,我折返回來,坐在他旁邊,跟那個護士說了兩句,隨後瞥了一眼診斷書,其實他的狀況還算不錯,肝癌Ⅱb期,兩個腫瘤最大直徑之和>10cm,位置還在半肝。

這個狀況,手術及時,淋巴掃的徹底,化療配合的好,心態再調整到一定狀況,維持個三五年不成問題,關鍵問題是看有沒有錢。

我將能想到的,都跟他說了一遍,張萬年驚訝地看向我,那目光相當依賴,這玩意就跟溺水的人,抓到救助人的衣角一樣,覺得生命都燃起希望,然後他成了我的患者。

工資每月一萬七,前期他住院手術和化療的時候,二十四小時陪護,額外每月加四萬塊,出院後住在海療,我每周過去三次帶他去玩兒,當然有時候連續三天去玩。

看他身體恢復一些,我就帶著他去爬山,在八月的時候,我帶他去一個戶外用品店,遇到了劉祥瑞,這倆人一見面就對上了眼,有意思的是,二人沒有留手機號,跟小年輕似的,留了QQ號聯系。

其實說實話,我不排斥同性,畢竟十幾歲就看過類似的片子,我去劄幌的時候,也嘗試過,雖然不算喜歡,可嘗鮮那麽一次,還是覺得很刺激。

可是劉祥瑞我很反感,瘦的跟麻杆一樣,碰一下恨不得骨折,還到處撩騷,我帶著張萬年去他店裏的時候,這人竟然摸我弟弟,真的是太臟了,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可他更齷齪。

我十一的時候選擇離職,就是為了眼不見為凈,不過離開的時候,我偷聽到劉祥瑞跟張萬年坦白,說他得了艾滋活不了多久了,故意接近他的,當時我被嚇壞了,離開後去打了阻斷劑,雖然沒有性接觸,我還是擔心。

直到去年十一月的一天,張萬年在常去的飯店,用座機給我打電話,說他好像身體又不舒服了,讓我過去一趟,看看是不是要幫他預約醫院,進行再次復檢,畢竟癌症患者最怕的就是復發。”

說到這裏,王凱濤扯扯衣領,估計是濕的太難受,不過他的目光倒是沒有躲避。

徐達遠倒是很給面子,幫著他搭了一句腔。

“具體日期不記得了嗎?算了,按照你想的說,然後呢?”

“日子記不清了,大概是十一月十幾號,我每天忙得飛起,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幾個病人之間,當時也沒在意。

其實張萬年術後的病歷我看了,他手術做的不錯,但發現就是Ⅱb期,即便切除,轉移或者復發的概率非常大,這誰都清楚,畢竟醫生也沒有對他隱瞞,所以他很害怕。

我匆忙趕過去,已經是一點多,他朝我發了一頓火,然後又拉著我的手哭,說是他不想死,我說那就去復查,這次換個醫院,聽我這麽說,他讓我跟他去省城。

我脫離不開,就聯系了張良宇,三四天後,張良宇回來跟我說,確診了肺轉移,而且邊界不清,手術的意義不大,算是判了死刑,醫生讓他化療,可他拒絕了。

張萬年沒聯系我,這事兒我就放下了,畢竟他也不差錢,去國外也一樣治療,我就一個自己謀生的護士,見慣了生離死別,畢竟經我手送走的患者,也有十五六位了。

不過在11月25日,我從一個患者家出來,在路口看到張萬年出來,之前我照顧這個患者,張萬年跟我去過一趟,估計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