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把掐絲金鎖

徐達遠擺擺手,安撫道:

“別驚訝,這小子離開啟東後,考了中級證,也跟著鍛煉了一年多,還得到不少李成斌教授的書,進步還算有些。

上次對兇手足印的分析,就很靠譜,找到嫌疑人後,身高體重比對幾乎完全一樣,或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

孫局感慨地點點頭。

“我就是大方的人啊,看看送出來的幾個人裏面,一個個發展都不錯,能力提高也不是一點兒半點,哎可惜就是啟東留不住人,我也不能耽誤你們的發展不是。”

徐達遠被噎得夠嗆,半天沒接住話茬。

大趙笑了,給孫局遞過去一杯水。

“孫局別感慨,啥時候我們都是啟東出來的人,你是伯樂,這份眼光,一般人沒有,還知人善用,想想都覺得是個好領導。”

孫局笑了。

徐達遠咳嗽一聲。

“案情介紹呢,嚴肅一點兒,趕緊繼續進行,孫局還有什麽細節要補充嗎?”

孫局擺擺手。

“沒了,當時這個案子報上去,市局給出的意見就是結案,將陳剛定為兇手,我當時能力有限,也沒啥話語權,爭執不過,所以就結案了,對了老劉,陳剛是你屍檢的,還是市局法醫室解剖的?”

劉永新指著档案,說道:

“市局,當時屍檢發現,這個陳剛背部第四肋骨碎裂,子彈穿透心臟和左肺,屬於當場斃命,不過解剖中發現死者腦部有血管瘤破裂,估計當時過於緊張激動,不過這樣的東西,不發作毫無影響,一發作就是定時炸彈。”

孫局沒事人一樣,不斷點著頭,徐達遠有些急了。

“然後呢,我記得當時對陳剛進行了詳細調查,這個材料裏面沒有體現,他不是還有舅舅和叔父,難道社會關系上,還有什麽沒查清楚的,我想他在鎮上批發部工作,社會接觸面沒有多大,能認識兇手總要有途徑吧?”

孫局打開另一個档案袋,將裏面的材料抽出來,遞給徐達遠。

“這些沒有裝在档案裏面,畢竟按照當時的安排,無需更細致的調查,我是在之前工作手冊裏面翻到的,還好沒銷毀,這裏面的信息,是跟板橋鎮韓信溝村調查的,當然還有程志補充的。

陳剛1982年1月11日出生,死亡的時候18歲,他父母在他十四歲的時候,相繼去世據說是病故,什麽病不知道,然後陳剛輟學了。

他舅舅不管他,跟他叔父去學瓦工當小工幹了半年,可工資一分沒有,他叔父說是給他存家當,等他結婚給置辦東西,他一日三餐就跟著工地吃,半大小子吃得多被老板嫌棄給開了。

他叔父把他狠揍了一頓,這小子就從工地跑了,然後餓極了,在鎮上晃悠,就遇到彩虹煙火批發部的程志,看著這小子可憐,就給他吃了一頓飽飯,陳剛就給程志跪下,讓程志收留他給口飯就行。

程志心軟了,打聽了一下,發現這小子跟他小時候太像了,就留在店裏幫忙,畢竟他們店裏夏天批發冷飲,冬天做煙火鞭炮生意,一來二去就幹了四五年。

出事前夕,程志進貨也帶著陳剛了,陳剛也算是老員工,回來後就將收款結算的事兒留給他,陳剛讀書不多,但算賬尤其是口算,比計算機都快,一直以來他都負責收付款,所以賬面數額他是知曉的。”

周寧拿著筆,擡起頭。

“孫局,這個綁匪給程志在街心公園打電話的時候,他仔細分辨了嗎?那人口音是哪兒的,至少能聽出來是不是陳剛的聲音吧?”

孫局點點頭。

“這個我今天問了,程志說,綁匪打電話的時候,他仔細聽了,那人嗓子很粗,不似陳剛一樣,陳剛說話是有點兒中性的聲音,而且綁匪說的是琴島口音,尾音跟啟東腔有些區別,但究竟是海安那邊,還是如東那邊,或者是那個區的,他分辨不出來。

其實也怪我,當時太倉促了,只有半小時的時間,綁匪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上來就送手指和字條,而且沒有電話聯系,想跟綁匪商量都做不到,更談不上準備追蹤設備和錄音裝置。”

周寧看了一眼筆記本上,關於2004年4.14案件的細節,這裏也是朱延濤先收到手指和信封,他用波浪線劃下重點,之前他問過這個案子是否有證物,不知道朱延濤收到的那封信在哪兒。

周寧舉起手,看向孫局。

“孫局打斷你一下,案子雖然結了,這個綁匪當時送過來的那個字條,是否在卷宗裏面保存?”

孫局晃晃手指,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在盒子裏面一頓翻找。

最後,照片下方找到了一個袋子,完全密封的塑封袋,裏面是一張字條,邊緣有黑褐色的血跡,還有兩個血指印。

“在這裏,這個當時程志要留著,我說必須存放在卷宗裏面,這算是物證,上面的血指印是程志留下的,這字條被裝在一個信封裏面,同樣信封裏放著一團粉色衛生紙,手指就包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