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爹想要這城主之位。

築基丹一出, 半個珈藍城都沸騰了。一直以來,築基丹的丹方都被世家牢牢把控,偶爾, 世家也會如同施舍一般, 從手心裏流出來幾顆築基丹, 這流出來的幾顆丹藥每每都被炒上天價,普通人就別想了, 不可能拍的起。就算是這樣, 一群怨種也還是捧著世家, 如同哈巴狗一般刻意討好他們。

若是不巴結奉承, 就連這偶爾的幾顆築基丹都甭想了。

世家一直高高在上。就連丹宗都被死死壓制, 翻不起丁點浪花。丹宗的存在,已經形同虛設。而丹宗近日新上任的宗主滿腹理想, 有追求, 有情懷, 她迫切地想要為丹宗博得一線生機,打破眼下這個局面。這也是這一次煉丹大會的由來。

築基丹的出現, 讓她看到了希望。而世家是最不期望看到變數出現的。

邢家。

現任家主身穿黑色外衫,長發逶迤, 一雙狹長的眼帶著幾分陰翳, “丹方怎麽流露出去的?”

邢家核心成員以及邢家的合作夥伴都在,一時之間沒有人出聲。

邢喃心底的暴戾無法克制, 那一股暴戾,如同火山的巖漿,即將噴湧而出。他努力壓制, 陰著一張臉, 重復了一遍, “我再問一遍,丹方是怎麽流露出去的?!”

邢喃看著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實則已經幾百歲了。他是邢家的定海神針,是說一不二的存在,無論是邢家後輩,亦或者是與之合作的世家,都避其鋒芒,不敢正面對上。

壓抑到令修士窒息的氣氛裏,有個年輕的邢家後輩頂著巨大的壓力,顫聲開口道,“老祖,丹方沒有流露出去。”

邢喃哈了一聲,“沒流露出去?那那個姓寧的是怎麽煉制出築基丹的?!”

有人開口後,其他人也有勇氣出聲了,“邢老,丹方確實沒有流露出去,那人用到的藥材,和丹方上的不一樣。”

邢喃眯著眼,“什麽意思?說清楚。”

最先開口的邢家後輩低著頭,雙手握成拳放於頭頂,恭恭敬敬地回稟道,“老祖,他……似乎自創了築基丹的丹方。”沒有沿襲前輩的方子,而是自創了一個全新的丹方,完完全全走自己的路,並且,他還成功了。

這是何等的驕傲與魄力?!

作為修士,他們已經習慣了站在前輩的肩膀上,用著前輩的經驗。多年下來,世家習慣了故步自封,不思進取,突然冒出來一個自創丹方的神人,不少修士都懵了。

第一次聽聞這個消息的修士,面色瞬時變得很難看。在場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輕松的。沒人願意聽到這個回答。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現在的情況要比丹方流露出去都要嚴峻的多。

邢喃臉陰的仿佛能滴出水來,“那就把他抓來為我所用!”

“抓?抓來有什麽用?”

來人大跨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長相陰柔,是一種偏向女性化的美,他打開折扇,遮住了臉上興味的表情,“那個露面的寧一,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什麽?傀儡?”

“竟是如此?”

“我們竟連真正煉制出築基丹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在場之人面面相覷,震得都忘記了言語。怎麽……怎麽會這樣!

“你抓了一個寧一,還會有無數個張一,李一,趙一。”說完,他一把收起折扇,慢條斯理地說,“當務之急,是找出那個攪弄風雲,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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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一被一大群修士包圍著不讓走的時候,他的主人正在客棧的房間裏悠閑撫琴。

琴聲悠揚,如同流水潺潺,奔湧不息,琴音裏似乎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讓寧粟那顆容易不安的心安寧了下來。美人爹就是有這種魔力,為她掃清恐懼,滌蕩心靈,只留下滿心的安逸。

一曲畢,寧粟和滿月捧場地鼓掌。滿月星星眼,“老爺還會彈琴呢。”

寧粟對此也表示很驚訝,她以前一直以為她爹是個沒有幾兩碎銀的儒生,結果她爹表現得像是一個矜貴的世家公子。可是,她爹剛去長孫府接她的時候,明明就是一身樸實無華的裝扮,全身最貴的,大概就是一個銅錢就能買到的布鞋。不過她很快就想通了,會彈琴會煉丹會煉器,這不是龍傲天的基操嗎?

她早就認為她爹是寧傲天了,這麽一代入人設,簡直毫無違和感!她爹會什麽都是正常的!不會才不正常!這,就是龍傲天光環,她懂。

寧粟主動詢問,“爹,寧一拿到丹方了嗎?”

寧寂收回按在琴弦上的修長手指,眼底帶上幾分輕嘲,“沒有。”丹宗和煉丹協會的那群老匹夫纏著寧一問東問西,最關鍵的上古丹方遲遲沒有交出來。

滿月歪了歪頭,圓臉單純,“老爺,他們要賴賬?”

“那不至於。”寧寂沒什麽情緒地再次用手指撥動了幾根琴弦,舒緩的琴音從他指尖流出,他不急不躁,語氣平靜,“他們不過是拖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