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也是有人罩著的!

夢境潮濕又壓抑,寧粟睜眼盯著天花板,努力想要根據夢境中所展露出來的一些細節,去推測出美人爹出事的大概時間。夢中有金桂隨風起,大概是處於一年的秋季。“寧粟”似乎還是個練氣弟子,尚未築基。由此推測的話,美人爹出事的時間很早。

甚至,比她想象的還要早。

往好的方面想,也許美人爹是出於某種原因選擇詐死呢?也許他無意間入了某個秘境,被困在裏面出不來呢?但寧粟心裏又隱隱有一種直覺,不是詐死,亦不是困於秘境無法脫身,而是真正的隕落。

她想象中的美人爹劍指天下,一騎絕塵,飛升成仙的畫面,統統都沒在夢中出現。

寧粟呼出一口氣。她無心睡眠,幹脆起床做早飯。揉著面團子的時候,她心底的負面情緒如同潮水一般慢慢褪去。她想,就算不安也無濟於事,好在,一切都還有轉機。

她剛忙活沒多久,就聽到美人爹住的屋子傳來了動靜。她探出頭一看,發現是美人爹出來做早課了。他面色蒼白,顯然昨日和聞人嬴打鬥時留下的傷尚未痊愈,但他的背脊依舊挺直如松柏,像是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壓彎他一般。

寧粟有些意外,“爹,你怎麽起來了?”

寧寂溫聲,“爹起來練劍。”

寧粟:……

“你昨天和聞人嬴比完都吐血了!”當時她看著美人爹在擂台上舉重若輕、榮寵不驚的模樣,還以為他贏得輕易。沒想到他不過是裝的好罷了。

沒想到她爹剛踏入修真界沒多久,偶像包袱就已經如此重了!

“無妨,爹已經無事了。”

雖說寧粟已經對美人爹的卷王程度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她沒想到她爹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卷!昨天剛比試完,他不休假就算了,竟然連等待傷勢痊愈的時間都沒有!

寧粟張嘴又閉嘴,閉嘴又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寧寂看的好笑,問,“粟兒想說什麽?”

寧粟撓撓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幽幽說,“爹,你悠著點,您老可要努力活久一點。”在夢裏,美人爹可是連“寧粟”築基都沒等到。

委實短命。

寧寂先是微愣,接著笑得一臉暢快,這一笑,他身上的仙氣少了幾分,倒是多了幾分李白詩中描寫的風流寫意,“好。”

·

吃完早飯,寧粟跟寧寂說了一聲,就準備去靈獸峰了。聽說靈獸峰最不缺的就是毛絨絨,一想到各色各樣的毛絨絨,寧粟就有些手癢。

上輩子,她養了一只貓,叫金豆。金豆很喜歡撒嬌,容易掉金豆豆,因此得名。

這輩子,她想養一只像金豆一般的陪伴型寵物。不過靈獸峰大抵是沒有貓的。她也不挑,什麽狐狸,熊熊,腦斧之類的,都可以。

一想到自己又能有毛絨絨了,寧粟就迫不及待地往靈獸峰趕。

她站在傳送陣上,一會兒工夫就從逍遙峰到了靈獸峰,只是她還沒從傳送的眩暈中緩過神來,就被悶頭過來的人撞了一下。接著,她聽到了瓷器破碎的聲音,再接著,她就聽到了一聲明晃晃的指責,“你怎麽回事?你把清月大師姐最喜歡的一套瓷器撞碎了!”

寧粟從眩暈中恢復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沾滿了人,其中一個男修一臉義憤填膺地指著她,嘴裏恨恨道,“就是她,她撞碎了這套茶具。茶具沒了,我要怎麽跟大師姐交代?”

寧粟瞬間就知道自己成了背鍋俠,想必是眼前的男修搞砸了差事沒法交代,就把鍋推到了她身上。

寧粟第一時間否認,“我沒有。是你……”自己撞過來的,後面幾個字,男修甚至都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一股腦地哭訴道,“我該怎麽辦?我怎麽這麽倒黴?要是早知道今日不宜出行,我躲還不成嗎?”

在場的不少都是他的熟人,聞言,他們紛紛出聲安慰。

“別怕,會有人給你做主的。”

“別急,這件事肯定會得到妥善解決。”

“要是她不承認,大不了我們去找執法堂的來。”

寧粟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一聽到“執法堂”三個字,她瞬間就聯想到了塗滅那張薄情寡義的臉。

夢中被指責,被冤枉,連陳述機會都不曾有的場面似乎開始重演。

寧粟下意識呼吸一頓,男修打蛇隨棍上,“她心虛了!”

這一幕,和夢中的何其相似!只不過“寧粱”的位置,被這個男修所取代。

說曹操曹操到。

他們剛說完執法堂,塗滅就帶著他的弟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了附近。

見到傳送陣附近圍了這麽多低階弟子,他臉一沉,不怒自威道,“都在這做什麽?”

塗滅這些年下來積威甚重,修士一聽到他冷沉的嗓音,皆下意識低下了頭。

推鍋俠男修卻心下暗喜。就他所知,執法堂堂主本身就身不正,不是個公平公正的。關於他如何坐上執法堂堂主一職,就有好幾個傳聞。有說他使計害死同門師姐的,也有說他勾搭副掌門借此上位的……說辭五花八門,只是這些傳聞沒一個是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