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了小富婆?

寧粱之前一直恥於說出這個字,她從未當著寧寂的面喊過他爹,就算不得不喊,也只是隨便含混過去。在外祖父面前,她每每提起這個便宜窮酸爹時,用的最多的那個詞也只是“那人”。

但此時此刻此景,她卻心甘情願地喊出了這個字。

隨著這個字的出現,寧粱周邊像是出現了一個真空環境一般,附近的人都有意識地降低了自己的聲音,或者幹脆中止了談天說地。

娃娃臉二師兄嘴巴微張,下意識看向大師兄。真的假的?他們新來的小師妹,居然是風頭正盛的寧寂的女兒?親的嗎?大師兄雙手抱臂,眼眸微闔,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虛光真人的眼底精光一閃,聞人嬴則微微一愣,接著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在場的都是修真之人,就算還未踏入修真一途的新入門弟子,也不至於錯過寧粱的那一句“他是我爹!”她的聲音不小,更別說主殿空曠,聲音極其容易地就朝遠處傳播開來。這一聲擲地有聲的“他是我爹”,成功落入有心或無心之人的耳中。

突然聽聞勁爆消息的眾人神色各異,唯獨話題的中心人物巋然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寧寂從各位峰主手中接過見面禮,不卑不吭道,“謝謝師弟。”

因為虛淮真人輩分過高,所以低虛淮真人關門弟子一頭的各峰主們:……所以說,沒事輩分那麽高做什麽?被一個才二十八歲的小輩喊師弟/師妹,他們不要面子的嗎?!

當事人都沒有多說什麽,諸位峰主們雖然有心吃瓜,但到底放不下架子追問,只笑笑,就當這事翻篇了。寧粱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寧寂,但她眼珠都快氣憤的掉出來了,寧寂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拜師宴結束,寧粱匆匆追著寧寂離開。自己的小徒弟追去了逍遙峰,虛光真人只當沒看到。他眼眸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深思,所以,寧粱到底是不是寧寂的親女兒呢?

答案,大概很快就能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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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粱大聲喊住了往傳送陣走去的寧寂,“寧寂!”

虛淮真人被這一聲“寧寂”驚得胡子都抖了三抖。這小孩怎麽回事?這麽唬的嗎?先不說寧寂是不是她親爹,就算不是,他這個年紀也算的上是她長輩,怎麽可以直呼其名呢?

寧粱毫不在意虛淮真人的心理活動,她徑直走到寧寂面前,張開雙手,大喇喇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虛淮真人哈哈一笑,“徒兒,為師先回去了,你不急,不急啊。”說完,他還順便趕走了在邊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弟子們。

寧寂長身玉立,靜靜地看著自己名義上的小女兒。她那張和寧粟有七八分相似的臉上,有憤怒,有質疑,有不滿,有驕矜,唯獨沒有憂慮和愁思。而後者,是時常出現在寧粟臉上的情緒。

顯然,這是一個被長孫金山寵壞的孩子,她以自我為中心,自私,現實,涼薄。

寧寂無聲地笑了笑,他不笑的時候猶如山巔之雪,高不可攀中帶著幾分沁涼,但他一笑,又猶如春日到來,春風拂過江畔,帶來一陣陣春意。

“我還以為你不想有我這個爹。”

忙不叠被親爹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寧粱有些無所適從。她到底還年紀輕,藏不住情緒,不管是之前的藏在害怕之下的輕慢鄙夷,還是現在的惱怒後怕,都在臉上展露的一幹二凈。

她之前從未喊過他一聲爹的事情,兩人都心知肚明。

“寧粱。”這是寧寂第一次這麽鄭重其事的喊她。

不知為何,寧粱心底有一種緊張的情緒在無聲蔓延,她“啊?”了一聲。

“你願意認我,我很欣慰。”

寧粱抿嘴笑開,她的心剛放松一半,寧寂就接著說,“只是,做我的女兒,你做好準備了嗎?”

寧粱茫然地睜著那雙狐狸眼,滿頭霧水道,“什麽準備呀?”做寧寂的女兒,還需要做什麽準備?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就這麽簡單,難道不是嗎?

寧寂不緊不慢地說,“你自小跟著你外祖父,應當知道,他雖是江南首富,但覬覦他這個位置的商人不在少數。”怕寧粱聽不懂,寧寂盡量言簡意賅,“聽說,你和你姐姐小時候,差點被拐賣。”

想到七歲那年差點被拐的經歷,寧粱面色發白,雙唇都失了血色。也是那次被拐事件之後,她姐姐才性格大變的。只是,即便寧粱再不想承認,她也不得不承認,那次拐子之所以沒有成功,就是因為寧粟。

是寧粟及時發現了不對,將危險扼殺於萌芽之中。誰能想到,拐子竟然買通了她家備受信任的管家呢?

寧寂肅了神色,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凜然,“做我的女兒,要面臨的危險更多,被拐之事,都算不得什麽了。我今日有多風光,他日也就有多危險。欲戴皇冠必受其重。被傷害,被排擠,這些都有可能在將來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