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事成

雲清進了書房,見除了賀池外還有一名陌生的男子,頓時有些疑惑地看向賀池。

賀池介紹道:“這是我母妃的義子,程樾。”

程樾笑著拱手:“王妃安好。”

雲清看向程樾,他的身量看上去和賀池不相上下,穿著一身紅衣,狐狸眼笑起來溫柔又多情,活脫脫一個妖孽模樣。

原書中描寫過賀池身邊有一得力助手,名叫程樾。他被養在程家,和賀池一起長大,最終也隨賀池一起去了前線,埋骨沙場。

之前他一直不在府中,想必是被派出去辦事了,聯想到他剛回來賀池便因為昭貴妃之事酗酒買醉,雲清也大概能猜到他去辦的事是什麽,這樣絕密的事,自然只能交給最信任的人。

雲清笑著點頭見禮,程樾看了看雲清,又轉頭看著賀池,神情古怪地問道:“王爺,你不會真是個和尚吧?”

花魁拋媚眼丫鬟爬床都置之不理也就算了,現在娶了這麽一個大美人卻硬是把人家丟在後院……

越想越不合理,程樾看著賀池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

賀池感覺到程樾往自己下半身逡巡的目光,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滾。”

程樾笑著往門邊走去:“好好好,我這便走了,不會打擾你們的。”臉上的笑容十分耐人尋味。

賀池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便扔過去。

程樾輕巧地背過手接住小獅子形狀的鎮紙,笑道:“多謝王爺賞賜。”

說著話便幾步跨出了書房,還順手帶上了門。

雲清看著賀池有些發紅的耳朵尖,輕咳一聲咽下了嘴邊的笑意,

賀池保持著剛才的冷淡臉:“王妃找我所為何事?”

雲清換上正經的表情,他看著賀池,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想知道,王爺可想離京?”

賀池本來閑散放松的目光倏地一凜,看向雲清。

雲清神色坦蕩地和他對視,仿佛剛才只是問了一句吃了嗎。

半晌,賀池沉聲道:“若是想,又當如何?”

——

曾家倒了。

曾崇遠為了保曾恒川一命,以爵位相抵,皇上念其功勞,沒有將他貶為庶人,而是收回了開國郡公的爵位,將其貶為開國子。

既是如此,曾家人再住在郡公府明顯已不合規制,曾崇遠考慮到留在京中曾家子弟也難免受人指點,索性上書請求聖上允許自己攜家人搬回祖籍。

承安帝很快便批準了。曾家眾人便在一個不起眼的日子裏,舉家搬遷,離開了紮根二十多年的京城。

曾崇遠拼命掙下從龍之功,而後曾家子弟二十多年來苦心經營,一朝全都化作泡影,舉家離開時除了平王之外竟無一人相送,難免令人唏噓。

只是案子雖然已結,帶來的余震卻波及深遠,眾人也只能跟著感嘆兩句,便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再也無暇他顧。

這起貪汙巨案牽連甚廣,兩廣折了將近一半的官員進去,京中的情況稍好一些,主要進去的都是戶部的官員,只是和曾家過從甚密的人家卻難免受到彈劾——每逢這種情況,定然會有人借此機會鏟除異己,因此這幾日早朝都是人心惶惶。

這日,朝會開到一半,一位滿臉剛毅的禦史站了出來,眾人見狀都繃緊了皮,不知今日又會是誰被參。

吳禦史朗聲道:“臣要參奏瑞王與罪臣曾恒川有勾結。”

整個大殿倏然一靜,上首的皇帝還沒什麽表示,賀池便冷哼一聲,呵斥道:“一派胡言。”

吳禦史繼續陳述道:“據微臣所知,瑞王府前段時日剛收了罪臣曾恒川送出的兩箱禮物……”

賀池冷聲打斷:“那只是因為內子幫忙尋回了郡公府的貴重物品,曾家給的謝禮。”

緊接著他便話鋒一轉,沉聲道:“吳禦史你不明真相便貿然上奏,太和殿可不是你搬弄是非的地方。”

吳禦史卻不緊不慢地順著他的話反問道:“王爺說那是謝禮,那可有證據,可有證人?”

曾家人已經離京,哪裏來的證人,賀池一時語塞,吳禦史轉身向承安帝躬身行禮道:“請皇上明察。”

賀池也緊跟著躬身,語氣中含著被無端冤枉的不忿:“父皇,兒臣絕沒做過與罪臣曾恒川勾結之事,請父皇明察。”

承安帝坐在上首,冕旒的遮掩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語調淡淡道:“既如你所說,晚些時候便宣瑞王妃進宮說明清楚吧。”

賀池低頭應是,吳禦史像是還想說些什麽,卻生生忍了回去。

下朝後,賀池沒有出宮,而是去了承安帝和臣子議事的禦書房外候著。

不多時,雲清也被宣進宮,賀池滿臉煩躁,語帶不耐地對雲清道:“那日你去曾府壽宴,確定只是幫忙尋回了曾家的傳家寶嗎?”

雲清本來突然被宣進宮便神情茫然地不知發生了何事,聽聞賀池的問話後蹙了蹙眉,最後卻也只低頭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