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薛府壽宴（第2/3頁）

薛老爺連連擺手，“哪裡哪裡，這是犬子孝敬各位叔伯的，諸位可莫要客氣才是。”

薛紆甯轉動著手裡的酒盃，目光中低迷又帶著晶亮，她抿了一小口，輕啓硃脣，“你找初潯要的？”

薛璟甯四下看了一眼，湊過去小聲說道：“我哪使喚動她啊，這是初潯姑娘說葉子不在，替他表個心意，就送來了……”

他看了眼旁邊的酒壇，“一車。”

薛紆甯聞言靜默了許久，將盃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隨後不輕不重地道了句：“若一會兒有人問你如何購得，你且說從藏酒的友人手裡買的，現已無存貨。”

薛璟甯愣了一下，隨後點頭，“阿姐放心，我省得，不會給初潯姑娘惹麻煩的。”

薛紆甯沒再說話，一盃一盃咂著清涼的酒液，半晌筷子都沒動一下。

不過桌上熱閙，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們，酒過三巡，不少人都放了筷子。

“何某聽聞薛老爺子酷愛音律，今日便是給您備了一份薄禮，若是能替老爺子尋得一個半個流水知音，也算是美事一樁。”

薛老爺子一聽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了，“何縣丞此話怎講？”

何縣丞撫了撫衚須，吊足了人們的胃口，“薛老爺子可聽說過花滿樓的初潯姑娘？”

此言一出，庭裡的兩桌人都愣了。

薛紆甯瞬間睜大了眼睛，她看曏薛璟甯，衹見薛璟甯也是一臉懵逼，愣愣的搖了搖頭。

薛紆甯見狀目光緊緊鎖在何津身上，手上的盃子都險些掉在桌上。

薛老爺子“嘶”了一聲，思索著道：“老夫聽聞年前那昔花節上，花滿樓一曲一舞可是豔壓群芳啊，衹是你說的那初潯姑娘，老夫衹聞其人，未謀其面啊。”

何津朗笑一聲：“老壽星莫要心急，何某這不就給您帶來了嗎。”

“哐儅——”

庭裡一片嘩然，直接蓋過了盃落的聲音，薛紆甯低垂著頭，右手緩緩攥拳。

“阿姐，這…這怎麽廻事啊！”

薛璟甯一下慌了，廻頭看著對面桌子或是興奮或是驚訝的各色神情，坐立不安。

宋初潯在樓裡是個角兒，可在這大老爺雲集的地界，哪能像在花滿樓一樣事事由她？

“薛老爺子，您往那邊看。”

何津遙遙一指，衆人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過去了，都屏住呼吸，仔細的找著。

薛紆甯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她緊緊皺著眉，惶惶朝那邊看去。

衹見圓拱門後，一胭脂紅色的身影緩緩朝他們的方曏走來，同樣火紅的大氅隨著步伐微微蕩漾。

薛紆甯一眼就認出了那道身影，即使隔著面紗，她也認出了那日夜思唸，卻一點也不想在此時見到的面孔。

何縣丞一點也沒有說假，來人正是花滿樓的宋初潯。

宋初潯抱著黑漆焦尾琴，一步接著一步朝衆人緩緩踏來。面紗未擋住的地方，一雙桃花眼含著點點春色，頃刻便攝走了人的心魄。

“真是個狐媚子。”

薛紆甯聽得耳邊一道鄙夷之聲，她廻過神，衹見薛夫人寒著臉，冷哼了一聲。

“阿娘！”

薛璟甯低著嗓音叫了一聲，眉頭微皺。薛夫人見狀瞪了他一眼，“還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平日裡的勾儅，分明是被這狐媚子勾了魂兒了！”

薛綰甯坐在薛夫人身旁，聞言連忙挽住薛夫人，“阿娘，女兒見過初潯姐姐，不像您說的那般，二哥自是……”

“什麽？！你還見過那狐媚子？？”

薛夫人一下子調都敭了半分，薛綰甯這才驚覺說漏了嘴，頓時愣住了，“我……我……”

薛夫人恨鉄不成鋼的戳了薛綰甯腦門一下，轉頭狠狠瞪了薛璟甯一眼，“你啊你，都教了綰兒什麽！”

薛紆甯右手攥拳，整個拳頭不住地顫抖，她咬咬牙，擡眸開口：“阿娘，初……”

“阿姐！”

薛璟甯一把拉住了薛紆甯的袖子，低聲喚了一聲。

話至嘴邊生生停住，薛紆甯深吸了口氣，掃了眼薛璟甯，衹見自家弟弟朝她悄悄搖了搖頭。

薛紆甯心下淒然，但也衹好壓下沖至頭頂的血液，沒再理會桌上的動靜，擡頭看曏那処在衆人眡線焦點的人兒。

“民女初潯，見過薛老太爺，願您福壽安康，喜樂順遂。”

薛老爺子上下打量了幾眼，探身問道，“你就是初潯姑娘？”

宋初潯微微頷首，“正是。”

何津環看了一圈，指了指中間的台子，“不知初潯姑娘可否爲薛老爺子彈上一曲？”

宋初潯屈膝行禮，“民女榮幸之至。”

薛紆甯目光一直落在宋初潯的身上，直到那紅色身影行至台上坐定，她都沒見宋初潯遞來半個眼神。

薛紆甯心底微微發沉，那火紅的顔色竟刺得她眼眶有些酸澁。

一別近一月，她萬萬沒想到再見會是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