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2頁)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年前安家租住過的房東家獨子。
只是捎帶信件罷了,安卉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原就要送年禮給親朋的,到時候讓我堂叔送去你家好了。”
“那便多謝了,稍後兩日,我便送書信過來。”
見這倆人非但聊上了,還一副熟悉的模樣,余孫山……哦不,人家的大名是叫余青雲!
余青雲可不是特地過來閑聊天的,捎帶家書只是個借口,套近乎才是目的。恰好,安父又有事外出了,盡管鋪子裏還有安家下人,但在余青雲眼中,下人可不算人。
當下,他便滿臉堆笑的開口道:“勞煩安姑娘真不好意思,若非路途遙遠,我本是想回一趟家的。唉,出門在外才知道家人有多可貴,尤其是年節將近,每逢佳節倍思親這話說得是一點兒也不錯。”
說著這話,他原本堆笑的臉上恰到好處的擠出了一絲落寞神色。
沒經歷過事情的小姑娘,不就是最在意家人親情?余青雲面上不顯,心下卻十分自得。卻說自打庇佑的名額被堂侄搶走後,他便心有不甘,本來再等一年倒也不是什麽事兒,這鄉試是三年一次的,但考秀才卻是年年都有的,遇到特殊情況,加試也不是沒可能。
可誰讓安父突然就飛黃騰達了呢?人家早就看不上余家那些個三瓜兩棗了,偏生余家還不敢找他扯皮,誰願意平白得罪世外高人?尤其還是個已經在大官老爺跟前掛了名號的高人?
不能得罪,那就討好。
余青雲自詡也是個才子,樣貌雖一般,但男子要那般好的相貌作甚?他盤算著安家發家也不過是最近這幾年的事兒,也就是說,安卉實則就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小姑娘,還自幼喪母無長輩教養,這不就是把好騙寫在了臉上?
正當余青雲自信滿滿等著安卉主動為他思念家鄉想念家人而感動時,就聽安卉小嘴一張就叭叭道:“想家了啊?那就回去唄,橫豎也就沒幾天路程,正好我哥還沒走,你幹脆再搭他的船回洛江縣唄。”
錢胖子啊,那就是個實打實的工具人,安家父女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平常沒事都不惦記他,一旦有事了又第一個想到他。
不過這事兒對於錢胖子來說也不算個事兒,他確實還在府城,也確實準備趕在年前回洛江縣。這事兒對錢胖子毫無傷害,卻真真切切的把余青雲噎住了。
“這個……還是學業要緊,我準備在府城好生研讀,爭取明年下場一舉通過。”余青雲忙找了個借口,心下又再度肯定了安卉的不諳世事。
從府城回老家是那麽容易的事兒?搭順風船倒是沒問題,可即便到了縣城,回余家村也是個麻煩事兒。況且,這一來一回的不得耽擱一兩個月?再說了,回去的時候能搭船,來年又該怎麽來府城呢?
余青雲一面覺得安卉年紀小不懂事,一面又盤算著這也是個好事兒,真要是個精明的,他這會兒就該直接撤退了。
然而……
安卉這人吧,要說精明確實是不咋精明的,但人家腦殼有包啊!
一聽說余青雲連過年都不回家,只為了好好讀書,她立馬就有話說了:“那還是陪伴家人更要緊,再說你明年不是還要考秀才嗎?正好年後去縣裏考試。”
面對安卉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余青雲再度卡殼。
沒奈何,他只得扭頭對身畔的同窗說:“蘇兄是家中獨子,如今這背井離鄉的,恐是比我更思念家中父母吧?”
話音剛落,安卉便驚訝的道:“噢,原來你姓蘇啊!”
這話一出饒是蘇秀才都忍不住腦門上冒問號:“我以為你知道我姓什麽。”
安卉果斷搖頭:“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房東老太太叫蘇大娘。”
蘇秀才、余童生:……
場面一時無比尷尬。
“妹子啊!”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錢胖子帶著一身風雪進了鋪子,邊抖落身上的雪花邊抱怨道,“出門前還是好好的,冷不丁就落了雪花子,這是真要過年了……喲,這是有客人呐!”
見了兩個書生打扮的人,錢胖子忍不住嘖嘖出聲:“年輕就是好,火氣足,大冷天的都不用穿襖子。”
安卉驚訝的挑眉,又扭頭喚下人上熱茶拿帕子,同時好奇的問:“哥你這是打哪兒來?怎麽沒坐馬車?”
“隔壁街的江南商行,剛談完事兒,想著就幾步路,正好活動活動筋骨。哪知道剛走出幾步就落了雪。對了,妹子你聽說了嗎?甄家滅門慘案的兇犯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