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水(第2/2頁)
姜執宜手遮了下太陽,退到身後轉折的平台。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周栩應笑了聲:“什麽時候讓你來的。”
“啊?”姜執宜愣住,那張紙條真的是給別人的啊。
台階上的人已經到了自己身邊,姜執宜聽見那個人說:“不是讓你等我,我去找你。”
他這句話說的太自然,就好像已經找過她千百遍。
姜執宜只能盡力忽略。
而且也沒什麽區別吧,姜執宜默默地想。
“是你給我的書嗎,那個紙條...”是給我的嗎。
周栩應靠住了她身邊的墻,打斷她的話,側眸:“還能有誰。”
他眼裏的幾分笑挺淺,又問一遍:“姜執宜,還有誰啊。”
姜執宜莫名其妙的產出一點愧疚,沒了,確實是沒了。
除了周栩應,沒人會站出來幫她。更沒有人會抓著她的手,帶她走出去。
那是一個沼澤,反抗得越用力陷得越深。
聲音在長廊裏很冽,混著風和日光卻有些模糊,他笑起來,漫不經心地開口。
“就我一個啊,那你還不抓緊。”
姜執宜一愣,抓緊?
這個詞的含義很多,姜執宜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哪種意思。
周栩應也沒有管她懂沒懂,自顧自的從口袋裏摸出一盒薄荷糖,他低著頭,後頸突出的骨頭嶙峋凜厲,身上除了那股散漫的勁兒還帶著忽視不掉的桀驁。
淡綠色的糖往手心裏倒了兩顆,他又送到她面前,嗓音輕啞卻不容置喙:“伸手。”
姜執宜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目光看他,他卻還是那副樣子,散漫的只是想給她送糖吃一樣。
可直覺不是這樣。
除了第一眼覺得那個笑是真的後,姜執宜微妙地察覺周栩應心情一般,氣壓駭人。
而且周栩應從頭到尾沒說他是怎麽知道她書沒了的,就只是給了她兩個薄荷糖。
不知道是什麽牌子,薄荷的清涼帶著微辣,侵蝕舌尖後迅速爬上大腦神經。
她微微皺眉,有些受不住這種勁兒。
周栩應後腦勺抵向墻壁,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薄荷糖在口中化開,抵著舌尖笑她:“受不住啊。”
姜執宜想說還可以,但眼前的聲音冷冷傳來。
他聲調沒有波瀾,疏冷淡漠:“那為什麽不吐掉。”
樓下似乎有人來了,捂著嘴的咳嗽聲穿透墻壁很模糊。
姜執宜一怔,那顆糖忽然卡在齒間。
他也脫了假象,周栩應半眯著眼,嘲弄出聲:“姜執宜,你要忍到什麽時候。”
光影斑駁,兩人之間形成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姜執宜瞳孔微顫,他毫不退讓的逼近。
校服的布料摩擦出聲,連同他的聲音一起靠近,薄荷更冷,氣息更冽:“對待爛人的最有效的解決方式是以暴制暴,如果不行,找我。”
笑斂了,他聲音也淡。
周栩應說:“去反抗,我給你兜著。”
又一陣風吹來,冰涼的金屬貼片碰上她手。
周栩應沒情緒的用糖盒撥弄兩下她的手指,穿過簌簌的風,他凝著她。
“所以現在告訴我,手怎麽了。”
“傷又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