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七宗罪(第2/2頁)

“龍族是一個篤信力量的族類,他們之間的親情遠比不過他們對力量的尊崇,如果他們認為自己的兄弟太過弱小不該繼續存在,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挑起戰爭,毀滅並吞噬對方。龍族的興盛和滅亡都是因為這種暴虐的傳統,龍族永遠都是王族,一個王的命運就是被新的王殺死,他們通過這種方式傳承力量。”昂熱說。

“那麽在他鑄造這套武器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倒數弟弟的生命?”楚子航問,隱晦地看了眼師弟。

昂熱點了點頭。

“可他又為他的弟弟被我們殺死而暴怒?”

“傳說黑王吞噬白王之後,痛苦地吼叫著飛到天頂最高處,又直墜入海底最深處,撞破嚴冬的堅冰,來回往復七次。他們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種族。”昂熱說。

“聽起來就是個內心很別扭的文藝青年。”芬格爾嘟囔,“不過這東西真的能殺死龍王?尤其是最小的這柄……能刺穿龍鱗麽?”

“現在不行,因為你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七宗罪’。”副校長把一柄柄刀劍拔起,重新合入刀匣裏。

他咬開自己的手指,豎起流血的手指,讓每個人看清那滴血液,而後把它緩緩地塗抹在刀匣上。血迅速地填滿了刀匣上的銘文。

“閃開一些,它要醒了。”副校長示意所有人後退。

他不說所有人也已經在後退了,誰都能感覺到它的變化,它活過來了。

像是有心臟在刀匣裏跳動,不止一顆,而是七顆,七柄刀劍同時蘇醒,七種不同的心跳聲混合起來,有的如洪鐘,有的如急鼓,這是一個暴虐的樂隊,它適合配唐傳奇中《柳毅傳》那樣的故事。

洞庭湖中的一曲笙歌曼舞裏,名為“錢塘”的赤龍掠空三千裏,殺人六十萬,傷稼八百畝,吞噬了對妻子無情的小龍,瞬刹回還,重又高冠博帶,含笑待客。

刀匣表面顯露出暗紅色的藤蠻狀花紋,就像是它的血脈,搏動的心臟正把狂躁的血液送到它的全身。

路明非面色沉靜,他想起了三峽水底的一幕。

那時候這套刀劍就是如此,這才是它的真正面目,必須以足夠純度的龍血喚醒。

“現在再試試把刀劍拔出來,從……芬格爾開始。”副校長說。

芬格爾得意地挽起衣袖,在路明非面前秀了一下鐵疙瘩一樣的肱二頭肌,這家夥真有雙強壯的胳膊。

他走到桌邊,打開暗扣,深吸一口氣,從最小的短刀“色欲”開始,它的形制就像一柄日本肋差。

從這把刀開始,他一直成功地拔到了“貪婪”,揮舞著那柄蘇格蘭闊劍,滿臉得意,但是再往後,就碰壁了。

“下一個,楚子航。”副校長說,“當作考試吧,盡你最大的努力。”

“是。”楚子航走到桌邊,緩緩地呼吸,他並沒有芬格爾那樣強壯的胳膊,他的體能專修是太極,柔韌中爆發的力量,可以比純粹的蠻力強數倍。

“色欲”出鞘時輕描淡寫得就像從筷子套中抽出筷子,拔“饕餮”時楚子航則用了馬步,意守丹田,一次成功。

芬格爾得意不起來了,剛才他還嚯呀嚯呀地折騰了好一陣子。

楚子航調握住了“貪婪”的刀柄,凝神守一,綿長的氣息仿佛從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發力!

貪婪也隨之出鞘。

但是再往後,他和芬格爾一樣碰壁了。

他松開手,退回座位,目光落到師弟身上。

“最後,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