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個村婦有什麽資格嫁給郁寧哥?

新仇舊恨的,謝婉言無法眼睜睜見她好過而無動於衷,忍不住譏諷道:“這不是楊大小姐嗎?這是要做什麽去?”她已經懶得掩藏自己對她的厭惡了。

“這都新社會了,可沒有什麽大小姐之說了,你也是知識青年,可不能犯這等錯誤?”楊伊伊說,她可是專門抽空看了好幾本紅皮書的,該懂的都懂。

見對方不上當,還反諷回來,謝婉言又改了策略,“誰不知道大隊長家的女兒就是比我們普通人身嬌體貴的,不在屋子裏保胎,出來閑晃當心胎兒不保還連累到我們。”

“我爹兢兢業業為村裏做事,你不說感激,反而來嘲諷他女兒?誰不知道我之前落了水,生了大病,身體虛幹不了什麽活,現在好不容易懷了胎,當然要小心一點。”楊伊伊一字一句的,神情嚴肅,竟無端給人沉甸甸的壓迫感。

謝婉言感受到了這種壓迫感,不由得收回了一些直視她的目光,暗驚為什麽她竟能在楊伊伊身上感受到上位者的威勢?她強定心神,說:“我當然感謝大隊長對村裏所做的一切,我也是擔心你才提醒你要注意一點。”

“那多謝謝知青的提醒了,我這會還有事,就先走了。”楊伊伊說完,腳步不停朝前走去。

經過謝婉言身邊時,謝婉言腳下突然被石頭絆住,往楊伊伊身上裁了過去。

楊伊伊早防著她了,腳下穩穩地往後退了一步,並順便側了一下身子,不讓她的手抓到。

“啊!”謝婉言重重地往地上倒去,嚇得大叫了一聲,她好像聽到腳腕上傳來骨頭錯位的聲音。

“來人啊,謝知青走路不小心摔傷了。”楊伊伊也聽到那個聲音了,她毫不猶豫地捂著肚子大聲喊了起來。

不一會就有人聽到呼喊聲趕到,把謝婉言扶了起來,“怎麽樣?哪裏傷了?怎麽走路這麽不小心呢?”

謝婉言疼得眼淚都出來了,被石頭絆倒的腳使不上一點力氣,她害怕地哭喊:“我的腳,我的腳是不是斷了?”

扶她起來的大叔有點經驗,抓起她的腳檢查了一下,說:“應該是脫臼了沒斷,要去衛生所接回來。”他說完又看看她的手,“你手腕也擦傷了,都流血了,要包紮一下。哎,你怎麽走路這麽不小心,摔得這麽狠?”

聽到腳沒斷,只是脫臼了,謝婉言松了一口氣,隨口就道:“是楊……”她想說是楊伊伊推的,可她擡頭時,看到了楊伊伊似笑非笑地正看著她,這句話就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她想起了上次潑臟水不成,自己反而沾了一身泥的事,現在的楊伊伊根本就不是以前那個只會亂發脾氣的蠢貨,她應付不來,她要是汙蔑是她推的,她相信下一秒,楊伊伊就能再次揭下她的臉面,讓眾人踩上幾腳。

“嗯?是楊什麽?”大叔問。

“是仰頭看天時不小心摔的。”謝婉言憋屈地說。事實上她是故意摔的,她早就看好所站位置旁邊的石頭了,和楊伊伊說話只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沒想到她這次又是折了夫人賠了兵,代價太慘重了。她之前還特意想摔重一點,最好重重砸在楊伊伊身上,看她還能否保得住胎。

“走路的時候不看腳下,該。”大叔不客氣地說了一句。

最後又來了幾個人,把謝婉言輪流背著去了衛生所。謝婉言身子被這一通折騰,月經還沒到衛生所就來了,沾了一褲子經血,臊得她恨不得鉆個洞把自己埋了,背著她的小夥子也給臊得慌。但沒法,誰叫她瞎折騰,自作自受。

楊伊伊想,這人就不能做惡,看,自食惡果了吧。但她不同情她,剛剛要是她不留心,現在哭的人就是她了,而且想到剛剛,她其實還有點後怕,如果她腳步不夠穩呢?如果她被謝婉言的手抓到帶倒呢?想到這些,楊伊伊覺得謝婉言有點該死,現在得的惡果還是太輕了。

到了楊家後,楊母果真在。她是負責看守農具的,不用一天都守在倉庫那裏,可以抽空回家裏做點別的。

先把莫郁寧來信的事說了,楊母和楊奶奶很高興。又接著把遇到謝婉言的事給說了,聽得楊母和楊奶奶都大罵起來。楊奶奶這人一向和善守禮,不輕易說人閑話,是那種比較少見的老太太,聽說年輕那會在地主家當過頭等丫鬟,和小姐的關系好,不說知書達理,但還是受到了一些熏陶。

只聽她道:“這種人心思極深,又見不得人好,恐怕以後不走正道,你可要小心了。”

“奶,我現在不像以前那麽笨了,可不會怕她呢。而且我馬上要去隨軍了,我主要是擔心你們。”楊伊伊說。

“不用擔心我們,你爹好歹是大隊長,還怕治不了一個知青?等他回來,我會好好同他說道說道,你爹不是笨人。以前她藏得好,做事沒出格,我們拿她沒辦法,現在她越是出格,就越容易抓到她小辮子。”楊母讓女兒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