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陳展星和張均能不約而同,望向彭安。
彭安又想落荒而逃。
陸姩擱下酒杯,突然扶了扶額頭:“哎呀,頭有點暈。”說著人就倒向了彭安。
如果彭安要躲,那陸姩可能就要摔個狗吃屎,但如果他不躲……平時轉得飛快的腦子似乎在酒精的作用下遲鈍了。他一動不動。
陸姩靠在他的肩膀:“彭安,我是喝醉了吧?”
彭安的雙手無處安放,也不敢去扶她,僵硬地垂在身體兩側。
陸姩擡起頭,見到的是他繃緊的下頜線,仿佛連毛孔都豎著刺。而她依靠的這一個肩膀僵硬得像是石化。
美人在懷,他卻視死如歸。
她暗笑在心底,雙手摟住了他的腰。
彭安險些跳了起來,這個女人隔著衣服在挑逗他的後腰。她勾一下,劃一下,蜻蜓點水一般,卻把強烈的觸感傳到了他的尾椎。
“陸小姐,你醉了,不如早些——”彭安話還沒有說完。
她用食指按住他的唇,說:“你不是失眠嗎?我也是失眠,兩個睡不著的人——”她上下夾擊。
他瀕臨危險的邊緣。就在他將要狠狠推開陸姩的時候,燈光大亮。
他迅速後退。
陸姩差點沒有站穩,她扶住酒櫃,掃向門邊。壞她的好事。
陳展星笑得意味不明:“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陸姩扣上了襯衫扣子,跟彭安一樣,系得嚴實。她打了一個哈欠:“睡了,晚安。”她上樓了。
陳展星很遵守遊戲規則,他聽到樓上傳來陸姩關門的聲響,才說:“彭安,艷福不淺。”
彭安背過手,擦了擦自己的腰:“三更半夜,你還沒睡?”
“你們不也是三更半夜還沒睡嗎?”陳展星說,“在我的房子裏,在我的酒櫃前,端著我的酒杯,喝著我的美酒,幹著我不知道的勾當。彭安,我覺得我被冷落了。”
“你自作自受。”
“我很好奇,如果她得寸進尺,你是繼續順從呢?還是現出真身。”陳展星幸災樂禍,“這個女人應該很討厭被欺騙。”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想抱得美人歸,而我,拆穿就拆穿,大不了形同陌路。”彭安很灑脫。
“你說你期待我和她的戲,我卻更期待你和她的。她對你的優待都是因為你的一副假面具。”
“放心,我和她始終不及你和她的精彩。今天開了你的一瓶酒,你如果心疼,就把賬單給我。”彭安轉身要走,“睡了。”
陳展星喊住他:“對了,你過來是因為銀行業務吧?”
“對。”
陳展星:“雲門的資金有用得上你的時候。”
彭安:“老規矩,按時計薪。”
陳展星:“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
彭安一大早就去辦他所謂的“銀行業務”。
陸姩再打電話去上海巡捕房。
接電話的人是田仲:“張巡捕回來上海以後,聯系不上你,啟程去香港了。”
陸姩留給張均能的聯系方式是那一家海邊客棧的號碼。
唯有通過這一方式了。
服務員記得她,問:“案子是不是破了?”
陸姩:“等警方通報。”
“對了,前兩天有一位上海的張先生打電話詢問你的消息。他留了一個香港的號碼,讓你聯系他。”服務員把號碼報過來。
陸姩記下了,撥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張母,說:“均能還在船上,可能中午才到香港。”
“打擾了,伯母。我下午再聯系他。”
到了三點多,陸姩再打電話過去。
終於聯系上了人。
他笑著說:“陸小姐,我剛剛抵達香港,現在住在我父母的朋友家。我有三天的空余時間,之後接我父母回上海。”
陸姩這時簡單說了說案子。
他問:“警方查到了什麽線索?”
“也許什麽線索都沒有。金律師為我做了保釋,我不能離境,唯有等警方破案。”
“你現在在哪裏?我們見一面,詳細說說。”
馬騮幾個的出現,令陸姩警惕,她一人出門或許有危險,她把大住址的地址報給了張均能,說:“彭安也在,還有陳展星。”
張均能頓了一下:“嗯,我過去可能要一個多小時。”
陸姩算一算時間,一個多小時,二人再聊案情,估計就到晚飯時間了。她去廚房看了看。
如果不是陳展星主動說起,她不相信之前的一日三餐是由他準備的。廚房收拾得非常幹凈,一點也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忙活過的景象。
菜很新鮮,都是早上運過來的。
她盤算著菜色,走出廚房。
陳展星叼著煙下來,靠在樓梯欄杆:“你肚子餓了?”
陸姩不搭理。
他抽了一口煙:“我心心念念盼著陸小姐能從東五山出來,以為你能貫徹你的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