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喜歡的女孩兒,來了。”◎

“不是吧?逢夏真的和少爺有關系啊?我還以為別人亂PO的。”

“別說, 這倆站在一起真他媽亮眼。沒想到看起來真這麽配!”

“——喂系花,你看少爺像看直播的人嗎?”

恰逢下課時段, 周遭來來往往的人潮交錯, 正是常年流傳在校園裏的風雲人物,矚目而來的浪潮一波更勝一波。

逢夏眼神飄忽轉瞬,將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她最近還真是總是犯糊塗, 老是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那個……”

她猶豫著開口, 正在腦海裏飛速想著怎麽能把話題圓回來, 還得在不給他造成任何負面影響之前。

意料之外的, 整個人如蔽體覆面般沉溺在他帶來的陰影下。

那雙極具蠱惑性的桃花眼望進來, 連著點漫不經心的弧度都顯得分外刻骨分明。

禮貌,又極具耐心的詢問。

“你想讓我看誰的直播嗎?”

他的語氣總像詩裏百寫不厭的浪漫主義, 如同借著世間美好繾綣意象在說“我只會聽你的”的中心思想。

不由自主,清潤的聲音在耳際蕩起一圈又一圈的將散又起的漣漪, 幾筆余韻似也能叫人念念不忘。

逢夏慢半刻反應, 眨了眨眼;

“我就是隨便問問, 好奇世家少爺會看什麽樣的直播, 幫助我市場調研。”

她在各大視頻平台最少的也有五百多萬粉絲,學校同地區大數據推送, 加上經常出鏡一些學校官方宣傳活動,基本都知道她在做自媒體博主這一塊的。

這麽問,那些胡七八糟的言論一下翻篇。

逢夏揣測出他的言外之意,該是和她最最開始想的那樣大差不差。

也是,全江城可以有無數個看直播的“S”。

卻沒有一個該是看她直播的宋疏遲。

聞言, 宋疏遲也只是禮貌淺笑。

“那希望下次可以幫到你。”

“那我提前謝啦。”逢夏抱緊懷裏的筆記本電腦, 指了指和他相反的反向, “我要回宿舍了,拜拜。”

“嗯,慢走。”

她悄悄松口氣,正在為了擺脫學生會進一步發酵的謠言而慶幸,也絲毫沒注意到身後,一直沉暗注視著直到她消失在視野範圍之內的那道目光。

“——少爺。”

“我們走嗎?”

/

自從上次之後,逢夏沒再見到宋疏遲。

他們生活的圈子本就天差地別如雲泥,交集少之又少,只是和往常相同,經常能在身邊聽到關於他的名字和近乎傳奇一樣的事跡——受邀與舊金山交響樂團合作演出,登上紐約卡內基音樂廳,在日本和澳大利亞進行為期六周的巡演。

校公眾號、榮譽墻,甚至於是江城的新聞版面,關於他令人望洋興嘆的榮譽日日都在不斷更新中。

“少爺真的好牛,聽說沒有,他這次整個成績刷新這個年紀的中國人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了!”

“他可是宋疏遲啊!只是名字就能讓人如驚弓之鳥的存在,你肯定不知道,以前在柯蒂斯的時候,若說冠絕能人有十分,宋疏遲就是拽到獨占九分鰲頭。”

“他是柯蒂斯的?那怎麽要轉入A大啊,古典音樂各種氛圍柯蒂斯都比A大好吧?”

“誰知道呢,聽說都快提前修完本科學分,SONY都要簽人了,他就這麽轉學回國了。不過誰能知道大少爺在想什麽……A大能有宋疏遲,上輩子祖墳冒青煙。”

“難怪大家都說宋疏遲誰都高攀不起,他已經完美到到像假的的感覺了——”

“……”

逢夏疲憊地躺在練功房的木質地板裏,剛剛因為跳舞摔倒,腳踝關節腫得飛起,她曲著一只腿,合著眼小憩。

只是隔著一道門,關於他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的傳進來。

她無奈睜眼,明明身體已經萬分疲憊,卻沒有半分能休息的睡意。

這已經是她參加陳彥老師《繭》劇目的第五周,正式《矛盾》舞劇官宣,時間已經確定,各個渠道也都在大肆宣傳陳彥老師時隔三年重新開幕的劇目。

開票後一秒售罄。

距離演出時間還有兩個禮拜,可和陳彥老師說的一樣,重復重復的考核沒達到要求,她若跳不好,直到最後一刻都不會官宣有她的舞台。

想翻個身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卻因為動作壓迫到左臂,大腿的淤青,疼到她不由自主地嘶了一聲。

和其他舞種相比,跳現代舞,不青紫才是一種奇跡。

《繭》以紗為舞,本身舞步難不說,在跳舞時紗隨時都會絆在身上腳下的動作和步伐,這一個多月沒日沒夜的練習,她摔得渾身是傷。

偶爾還要抽出時間上課,再負責賬號上固定的營業量。

累瘋了,但生活依舊要大刀闊斧地往前走。

逢夏站起身準備繼續跳,點開《繭》的伴奏,優雅溫潤的小提琴聲音緩緩響起,如在悶熱潮濕的夏日湧進一陣薄荷味清涼的朔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