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只加更君
◎她的甜味,相思成狂◎
聞北薊腦中狠狠一蕩, 眼前霎時黑了下來。
他看不清,但能感覺到,甚至能聽見俞星臣的聲音:“小侯爺!”
有點著急, 似乎是想攔阻薛放。
聞北薊卻想:十七爺要是能直接動手,倒也好。
他這時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痛覺, 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
也不在乎所謂生死。
意識開始模糊, 混沌中, 他浮浮沉沉。
仿佛是在死亡的邊沿徘徊, 身不由己地向著黑暗墜落。
猛然間, 有一點光透了進來,聞北薊聽見嗡嗡的響動。
似是個女子在哭:“不能,不行……我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道長……”
也有個男子的聲音道:“先生,求發發慈悲吧……”
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嬰兒。
不,那是比嬰兒更小更為蒙昧的東西。
聞北薊縮在那裏, 面孔都是模模糊糊的, 從未睜開的雙眼安靜的合著。
它好像是在一種舒服的沉睡中, 不知過了多久,它感覺到不對。
有東西侵入了進來, 逼近了它。
它下意識地想動, 但卻毫無辦法。
那個東西有點微微涼,在它的腦門上輕輕地一戳, 就像是戳破一個小小氣泡似的容易。
它感覺到, 那細小之物在它的腦子裏輕輕地動, 像是在撓癢癢, 又像是在找什麽。
是有點難受, 但也沒什麽不妥的, 不足為奇。
畢竟它只是想睡,懶洋洋地,任憑那個東西攪來攪去。
不知過了多久,它仿佛睡醒了似的,有所感知。
那在它腦仁裏動彈的東西好像已經沒有了,它試著搖搖頭,果真沒了,又揮了揮拳頭,蹬了蹬腿。
它覺著有了點力氣,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不總是倦懶的想入睡了。
它舒舒服服的在那裏呆了很久很久,時而酣睡,時而手舞足蹈,簡直不想離開。
聞北宸來至巡檢司的時候,顧家也正有人來。
顧家來的是一位管事,此人尚且並不知道聞北薊跟顧瑞湖之間的內情,畢竟聞北薊被傳到巡檢司,對外只說是因昨日的事配合調查而已。
顧家管事向著聞北宸拱手行禮,卻換來聞公子的一聲冷笑。
聞北宸拂袖離開,顧管事簡直不明所以。
葛副隊出來接了顧家管事,那邊孟殘風接了聞北宸,分頭說話。
聞北宸只問聞北薊的情形,孟殘風才得知聞北薊在內出事的消息,不便立刻告訴聞北宸,只是安撫。
不料聞北宸道:“昨夜俞巡檢跟薛參將親臨府內,多有無禮之處,家父念在同朝為官,又向來敬重馮老將軍,體面為要,這才不曾為難,只是家父經昨夜一事,病激於心,他惦記北薊,故叫我前來探看,不知孟隊正可否做主。”
“這是當然,”孟殘風即刻答應,又問:“侍郎大人的身體如何?可請了太醫麽?”
聞北宸道:“為人父母,憐子心計,無非是心病罷了。”
孟殘風嘆了口氣:“世事無常,這也是沒有法子的,唯有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說了幾句,對聞北宸道:“大公子稍等,我派人去問問,現在是否可以相見。”
孟殘風來到外間,急忙吩咐自己親信:“快去看看聞小公子如何,告訴俞巡檢,大公子即刻要見他!”
這會兒據說聞北薊正暈厥了,不管如何,昨兒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卻躺下了,別說是個兇嫌,就算是個兇手,巡檢司也還得仔細交代,弄不好又擔了不是。
之前那王六,進來的時候已經重傷不治,縱然如此,俞星臣跟薛放還得了一番申飭。
聞北薊跟王六又有不同,他可是官宦之子,自當加倍謹慎。
那親信豕突狼奔趕去,告知了俞星臣此事。
俞星臣交代了幾句,入內,見楊儀正跟楊佑維不知說著什麽,俞星臣道:“聞公子情形如何?為何又暈厥了,是……被小侯爺所傷?”
孟殘風不知道的是,聞北薊連厥了兩次,俞星臣卻很清楚,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楊儀道:“不,十七爺的外力只是一方面,是他自己……有腦風。”
俞星臣皺眉:“是他以前就有呢,還是……”以前也不曾聽說聞北薊時常犯暈厥之症,倒像是從昨夜那事之後。
楊儀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看著楊佑維道:“大哥哥可記得,先前聞公子曾親口說過,他的頭跟王六一般。也許他本就有腦風痼疾。”
楊佑維道:“他真的有腦疾?可……莫非之前有大夫給他看過,還是他自己胡思亂想?”
俞星臣卻道:“先不必管那些,當務之急是快將他救醒。”
“救醒?怕沒那麽容易。”
楊儀走到聞北薊床前,低頭打量少年蒼白的臉。
她回想聞北薊曾說過的話。
跟王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