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辦法滿足霍總

刺骨的寒風從窗外刮進,她緊閉的唇瓣蒼白,面頰一片病靨哀愁之態。

握著平安符的掌心生出幾絲冷汗,溫禮的目光迷茫又無助。

她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個冬夜。

消毒水混著死亡的味道在房間彌漫,臥室的各個角落堆滿了供氧機和其他搶救的醫療設備。

所有親朋好友提前趕來,似乎是為了見她最後一面。

意識混沌中,溫煦將這枚平安符塞進了她手裏。

南山寺金身佛主香案上供著的平安符,需要求願者一階三叩首,跪上南山寺才能求來。

她一出生就失去了母親,又因早產氣弱從小就是個藥罐子。

而失去了母親的父親,悲痛過度後也一病不起。

是當時只有五歲的溫煦,跟著阿姨學沖奶,晚上睡在小床邊照顧她。

盡管溫煦不是一個完美的人,可從小對她愛護有加,卻是個盡職盡責的哥哥。

喉嚨熱得發癢,她捂著唇劇烈的咳嗽起來,頃刻唇齒間生出一股鐵銹的味道。

霍璟言的車最終沒有開回別鶴莊園,而是停在了鴻景醫院的住院部。

從溫禮在車上拿出那枚平安符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哢吧’

她解了安全帶去拉車門時,霍璟言突然傾身過去扣住了她的手背。

溫熱氣息撫過她的面頰,他的吐息粗緩,喉嚨裏顫音頻出,壓抑又沉重。

“大小姐,你不跟我回家了嗎?”

他的聲音沙啞,又低又沉中隱約透著悲戚。

“醫生說哥哥隨時會醒,我想多陪陪他。”溫禮垂眸沒回頭看他,十指緊扣骨節泛白,“而且最近我也不方便,沒辦法滿足霍總。”

霍璟言額頭青筋狠狠跳動幾下,溫禮對他的冷淡和厭惡,實在太明顯了。

明顯到自己不得不放開她。

重獲自由的溫禮沒有猶豫,打開門直接下了車。

路燈昏黃的光線從敞開的車門投射進車廂。

他上半張臉隱在黑暗中,下半張臉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

霍璟言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側邊下顎明顯。

他還保持著那個傾身的動作,只是大半個身子都藏在黑暗當中,讓人看了莫名覺得頹廢壓迫。

“不管怎樣,謝謝你找的醫生。”溫禮笑得牽強。

路燈下,她那氤氳著霧氣的眼底一片濕潤:“至少還給了我們希望。”

“大小姐。”

“你回去吧,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醫院做人工授精,這樣懷孕更科學也更快一些。”

她已經開始排斥自己接觸她了嗎。

霍璟言握緊了手,無法言語的感覺頃刻間席卷了他的腦神經。

他突然沒了力氣,後背摔靠在真皮座椅上,徹底退出光線照耀的部分,深色的大衣和本就沒開燈的車廂融合成一塊。

“大小姐,我拒絕你的提議。”

他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冷冽得如同千年寒冰。

溫禮緊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可憐的顫抖著,無力拉扯著她的四肢。

到病房時,唐欣已經睡下了。

聽到動靜,她披了件毛衣過來,一見門外站著溫禮,還雙眼通紅,她瞬間大驚失色。

“小禮。發生什麽事了?”

溫禮周身寒意襲人,不知是在雪中走了多久,臉色蒼白脆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哎喲,手怎麽這麽涼?”

唐欣捧著她的手不停摩擦呵著熱氣。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是不是那些討債的人找上門了?”

當初在溫以山出殯時她就見過那幫人,是銀行找的專業討債公司。

全是一些膀大腰圓的大漢,手持棍棒攔住靈車,那陣仗,那氣勢,妥妥的黑社會。

唐欣心裏是又著急又愧疚,眼底漸漸溢出些自責的淚花來。

那些人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她不應該只顧著溫煦,而把溫禮置身在危險當中。

“嫂子。”溫禮張口,鼻音發囔,“今天除夕,我想我哥了。”

她想回荷香別院去,那個曾經承載了無數歡聲笑語的家。

有爸爸,有哥哥的家。

……

溫禮連著幾個白天很早就去醫院探望,下午背著畫架去廣場擺攤幫人畫肖像,晚上則留宿熊熊家過夜。

她把自己忙成一只打轉的陀螺,秋瞳底下蘊出兩片濃濃的青灰。

開放式的書房裏,溫禮靠著軟皮沙發看書,泡泡慵懶的躺在她腿上。

木質茶幾上擺著一套茶具,旁邊四仰八叉躺趴著刷微博的熊熊突然‘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阿禮,不得了了,你家霍總被傳緋聞了,據悉霍家少主與沈家小千金相戀多年,兩人近日好事將近。”

正文配了一張兩人面對面坐在情侶專座吃晚餐的高清圖片。

“而且兩分鐘前,蘇祺還手滑點贊了。”

曾經紅極一時的影後,如今是霍家少三霍臣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