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章：你很脆弱的

赤色的氣流卷起，帶著漫天斑斕的血，化作滔天的巨浪。

整個密閉空間如同混亂的漩渦，死神的鐮刀過境，收割一切膽敢在他面前仰起頭顱的生靈。

只是一瞬間而已，便有數萬壁虎的分裂體被斬殺，單眼的分裂體無法再繼續分裂，唯有在那暴烈刀意的審判下灰飛煙滅。

根源刀意向上追溯，在短暫的時間夾縫中，奧爾希格斯似乎能看到空間中那一條條代表追溯源頭的線。

那線以鮮血構成，在空氣中串聯出絕望的畫作，作品的名字為瘋狂。

祂看到了，在那一瞬間的停頓中，祂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那在流光幻影中的男人，此時魔紋彌補的面龐上，正帶著猙獰的笑，笑中帶著對戰鬥的渴望，和廝殺中的瘋狂。

祂們錯了，錯的離譜，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是被祂關在這裏了。

被囚禁在這裏的生靈，是祂們啊！

那在戰鬥時遠超裏世界生靈的瘋狂，還有那比古神還要令人畏懼的氣息，都在訴說著這個男人的不凡。

轟——

終於，空間承受不住男人極速的突進，他終究只是依樣畫瓢，並沒能完全掌握那詭異生靈雙腳的移動方式，在極盡的暴力中，力量的外泄，讓空間塌陷，大量的空洞中產生的壓力失衡，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於是乎在五彩斑斕的血色風暴中，又出現了無數的小漩渦，那些漩渦像是死神走過人間時留下的腳印，腳印周圍是還未擴散開來的哀嚎聲。

原本還在朝陸晨沖擊的壁虎大軍，開始潰散了，祂們被生命原初最本能的特性所支配，終於想起了早已遺忘不知多久的恐懼，求生的本能讓祂只想遠離這片戰場。

可那已經晚了，開始狩獵的獵人，是永不停歇的，瘋狂的利刃斬過這片空間的每處角落，當他腳步停下時，站定在空間的中點，血氣依舊沸騰如海。

在他磅礴的力量下，氣浪將漩渦朝外推去，就像是海潮拍向礁石，擊打在那些泡沫壁障上，濺起斑斕的血色。

“呼——”

陸晨長長的吐出一口猩紅的雜氣，他揮刀血振，衣衫上已經被鮮血浸染，但黃昏很快就吞噬了那些具有神性的鮮血，重新化作純粹的暗紅，靜靜的在風中飄揚。

而陸晨皮膚上沾染的鮮血，則是在神之秘血的高熱下，緩緩蒸騰，讓他整個人體表飄散的紅霧中，有夾雜了其他色彩，宛若扭曲不可直視的魔神。

他咧嘴笑了笑，看向空間中的一處角落，“為何不繼續偷襲了？”

陸晨邁步向前，根本不看那些朝他攻過來的多彩光束，只是身形微微變得虛幻，那是極速移動時產生的幻影，而實際上他騰挪的範圍極小，都只是與那些光束擦肩而過。

他的目光在虛無的空間內轉動，“是……跟不上我了嗎？”

“狂妄的瘋子！”

奧爾希格斯怒吼，整片泡沫空間亮起琉璃的神光，刺目的讓人睜不開眼，視野幾乎丟失。

“死境行者，讓他見識下你的巔峰！”

奧爾希格斯喊道，同時，萬丈光芒伴著數不盡的泡沫，如同瞬移般封鎖在了陸晨的周身，泡沫連接在一起，像是虛無的鎖鏈，困鎖住陸晨的四肢，限制陸晨的行動。

唰——

下一刹，陸晨微微側頭，頭上的發絲揚起，與死境行者的雙腳擦過。

他被某種限制性技能鎖定了，可他並不慌亂，反而將弑君收刀入鞘。

“巔峰啊……”

陸晨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猛然側頭，那即將踹向他頭部的雙腳停了下來，瞬息間騰挪，轉向另一個區域。

陸晨淡淡笑道：“這就是你的巔峰？”

“為什麽停下來！？”

奧爾希格斯不解的怒吼，對死境行者的表現不滿，明明剛剛祂已經全力限制住了陸晨，陸晨是避無可避的，以死境行者的極速，方才絕對能夠觸及到陸晨的頭部，能夠一擊制勝。

修士的恢復力很強大，即便是裏世界生靈對於同級別的正常修士擊殺起來，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但從擊潰對方形體的那一瞬間，就能夠決定勝負。

因為裏世界的生靈不會給修士們運轉恢復功法，進行身軀復原再戰的機會。

可死境行者沒有回答，祂也無法回復奧爾希格斯的問題，因為祂沒有嘴巴，也並沒有可以交流的那麽高的智力。

作為瘋狂的、純粹的死境行者，祂只有一些對戰的本能，受瘋狂驅使，去踐踏祂的敵人，這種配合性的戰鬥，是很少出現在裏世界生靈之間的。

能夠和壁虎進行配合，是因為死境行者與壁虎此前相識，即便是瘋狂的生靈，也會有些祂們能夠互相理解的溝通方式。

奧爾希格斯的指揮，對祂來說就幾乎是充耳不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