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瘋子(第2/3頁)
那麽淡然,人命在他手上,早就不值一提。
那聲輕笑,又讓她抖顫了顫。
從魯州回來的崔決確實變得不再正常,他除了經常被夢魘著,還有靜養他被挑斷的手筋,對她看管的更嚴了之外,沒表現出太多。
但她從沒想過,崔決會瘋到這個地步。
“你怕什麽,”崔決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動靜,“你別信其他人,只信我便好。”
這句話,上輩子他也說過。
徐燕芝再次試圖掙脫他的桎梏,可惜再一次失敗了。
他打定主意把她囚在身邊。
“崔決,你別這麽對我,你我二人早已在上一世緣盡。”
眼前的崔決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那位,對於徐燕芝決絕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再次俯下身,去咬她的嘴唇,“你是不是還在恨我叫你‘戲子’,讓你離開那件事。如果不對你兇一點,你肯定不會離開我的。”
這次輪到徐燕芝笑了,這次是怒極反笑,“在你心裏我就這麽賤?”
她張嘴的瞬間,崔決的舌便趁機探進去,勾著她的丁香糾纏。水聲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散,轉而蒸騰起曖昧的雲煙。
也像一場戰鬥,敵進我退,成王敗寇,掙紮不起。
她發了狠地去咬他的下唇,想讓他滾開,沒想到崔決的眼中盈光一閃,連錮著她的手腕都松開了,雙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腰,這方小榻太過窄小,男人寬大的袖袍幾乎把她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中。
任她去抓,任她去撓,去打,他也不放。
一吻下來,徐燕芝呼吸不暢,嘴唇被他突然發瘋咬破了皮,心口大起大落。
崔決也沒好到哪去,臉上被她抓花了不說,眼皮還紅腫了一片,不出意外,明日應會留下一圈烏青。
吃夠了,他才解釋:“不是的,燕娘,是因為你喜歡我,你每一世都喜歡我,我哪知道你這輩子就不喜歡了?”
“哭什麽?我們以前不是沒做過。”崔決捏起她的下巴,將她臉上淚痕擦掉,這是他不願看見,不願面對的東西,“這次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我還要離開幾天,你安心在這裏呆著。這一次,我定能——”
崔決的臉色驟然蒼白,剩下的話被吞進腹中,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捂著心口,冷汗瞬間就從額間冒了出來,徐燕芝趁機脫離了他的掌控,看到他無力地想要攢住她最後一片衣袂。
但徐燕芝立刻將他手中的裙擺抽走,退到屏風後,窺著他的變化。
他好像在和其他人打鬥,掙紮,臉色變了又變,她甚至以為,崔決要死在這裏了。
在她剛想把碧落叫過來的時候,崔決忽然手掌撐著地,緩緩地站了坐在小榻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她不知道是誰贏了。
現在的崔決,像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佛,靜坐在那裏,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不像是同一個人。
崔決摸上自己的心口,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滑了下來。
他嘗試搶奪了自己的身體,沒想到這次成功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掌握了法子,但他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裏,那個老不死的東西都太多值得他再去深究的東西了,他需要冷靜,不然的話,他會跟他一樣瘋掉。
他草草看了一眼徐燕芝,再沒說一句話,奪門而出,腳步慌亂到潰不成軍。
接連一個月,崔決都沒有來過。
崔決不來,她近乎是被軟禁在這,依舊被碧落催著學這學那不說,還一點阿娘的消息都沒了。
這樣子下去不是辦法。
可碧落簡直就是這個宅裏的地頭蛇,這裏面做工的人,多數都聽她的。
徐燕芝不學,連飯都吃不上。
徐燕芝趁碧落在耳房休息,隨意在宅院裏溜達一圈,就會出現她見都沒見過的人,在她左右行走,問她打算去哪,什麽時候再回房歇息。
唯一能夠說上幾句話的,居然只有碧落。
但崔決並沒有真正斷了與這宅府的聯系。
徐燕芝望著碧落正在一群人面前,安排著崔決命人安置在這裏的新東西。
這是她近一個月來,第一次看到生人。
她看到那人,搬著一個皮箱,走過碧落時,身子一些,皮箱差點從手中脫落。
“我手腕最近受了傷,姐姐,你離我遠些,我怕我沒搬好,磕碰到自己倒沒事,要是讓你受傷了,我的心可過意不去。”
世人慣愛嘴甜的,碧落看了一眼正搬著皮箱的少年,嘴唇蠕動了下,終沒說什麽過分的話。
只見那少年,跟著一行人從她身邊走過,在與她擦身而過時,他手中的箱子真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