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就在宋葭葭沉默的時候, 段屏琦也飛快地奔過來,拉住宋葭葭的手腕,語氣急切。
“葭葭, 你跟沈堯組隊就是跟我一起, 你還在猶豫什麽?”
宋葭葭被段屏琦拉著手腕, 擼起的衣袖顯露出那條藤蔓蓮瓣的手鏈。
宋葭葭目光觸及到藤蔓蓮瓣的手鏈之時,眼神稍暗了暗,她輕聲說:“稍等我一下。”
宋葭葭朝連霽的方向走過去。
連霽的眼底湧出狂喜,若是祂身後生有毛茸茸的尾巴, 剛才還下垂的尾巴頃刻就會瘋狂搖晃起來。
連霽迫不及待地迎過去。
中間一段距離, 宋葭葭若是走了一步,連霽就按奈不住地跑了九十九步。
“葭葭,你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就這麽走了短短一段距離, 連霽竟然忍不住喘了幾口氣, 臉頰浮出紅暈。
哪裏像是這麽短短幾步,而是像是行過了漫長的萬水千山。
連霽再也不能保持著平日無波無瀾的模樣,實在是壓不住祂心底的驚喜。
宋葭葭不在的時候,連霽只覺得一分一秒就漫長得如同春夏秋冬,如此地難捱。
然而下一瞬, 連霽笑得眉眼彎彎的神色遽然凝固。
宋葭葭取下手腕的那條手鏈。
“還給你,謝謝你這條手鏈曾救過我一命。雖然你可能永遠都不會需要, 但我記著這個人情,若是你告知我一聲,我有什麽可以做到的,我定會盡力而為。”
連霽瞳孔一縮。
宋葭葭何曾跟祂說話這麽客氣禮貌過?
連霽化形不久, 雖然還不是特別的懂人情世故,可祂也明白這有多麽的不對勁。
寒心,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禮貌客氣,往往也就意味著疏遠斷絕。
連霽的嘴唇慘白,費勁地蠕動幾番,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祂必須要說些什麽,說些什麽話來挽回宋葭葭。
連霽眼圈微紅,最後只顫聲道:“葭葭,你留下它,它能保護好你。我,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旁側聞言的修士,俱是露出一副震驚錯愕的表情。
連霽這人一向眼睛長在腦袋上,多少人能得祂一個余光的眼神都喜出望外。
如此岑寂冷雋,猶如冰霜寒川的九天神女,竟然會說出這麽卑微的懇求之話。
連霽這個樣子,和之前被流傳的連霽被掌門夫妻倆強迫,被逼攜帶著宋葭葭這個拖油瓶,而宋葭葭本人也像個狗皮膏藥般纏著連霽的傳聞……
似乎有所出入。
宋葭葭把手鏈遞過去。
連霽不肯去接宋葭葭遞出來的手鏈。
兩人陷入了僵持。
宋葭葭仿佛失去了耐心,直接粗暴地丟擲到了連霽的懷裏。
連霽呆呆地看著宋葭葭毫不猶豫的離開。
祂胸口那只歡欣雀躍的小鹿,轉瞬跌入深淵,四分五裂。
就在宋葭葭和連霽說話的時候,段屏琦滿臉憤懣地瞪了一眼沈堯。
“臭小子,我真是愈發弄不懂你的心思了。”
“你既然心悅連霽,為何又在連霽和宋葭葭冷戰之時,向宋葭葭拋來橄欖枝?”
“你難道是在反向攻略嗎?”
“我懂了,你這是為了吸引連霽的興趣,為了彰顯你和其他男修不同。”
段屏琦越說越興奮。
眼看宋葭葭似乎快回來了,沈堯這個悶葫蘆都忍不住打斷段屏琦:“師姐,你別胡說。”
彭遠很無奈,他不知道段屏琦的腦回路為何這般奇特,一直誤以為沈堯喜歡連霽。
但他和沈堯保證過不能告訴段屏琦,否則段屏琦很快便會到處囔囔,讓宋葭葭也知道。
沈堯是個孤兒,師父常年閉關,被彭遠和段屏琦一手拉扯長大的。
彭遠雖和沈堯師兄弟相稱,實則彭遠之於沈堯如父如兄,和沈堯早就像是親人那般。
可彭遠實在是弄不明白,沈堯為何偏不願意告知宋葭葭自己的心意,甚至寧願讓段屏琦誤會他喜歡的是連霽。
沈堯甚至連自己最為珍愛的本命劍,都願意讓宋葭葭碰了。
宋葭葭在沈堯的心底究竟有多特殊,昭然若揭。
可沈堯就是不願意主動一點,讓旁觀的彭遠都急得像是只熱鍋上的螞蟻,真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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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色的防護罩被緩緩撤下的時候,候場蟄伏的修士們頓時傾巢而出。
剛才成千上萬的修士們挨擠地站在一起,顯得密密麻麻的。
而現下隨著鐘聲響起,修士們立即四分五散,飛快地沖進霧氣纏繞的重重深林之中,猶如放魚入海,轉瞬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