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秦晝被扇了一巴掌, 他爸指著他的鼻子讓他滾出這個家。
“從今天起,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你也不要再姓秦,我們秦家沒有你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
秦晝走了, 頂著滿頭血離開的。
秦母早就等在樓下,書房內的動靜那麽大, 她不可能沒聽見。
焦急全寫在臉上。看到秦晝開門出來的瞬間, 她驚到捂住嘴後退。
再也忍受不了的眼淚從她漂亮的眼睛裏爭先恐後湧出。
她上前去扶他,嘴裏喊著管家的名字。
不多時, 一位老者從後院進來。
“快去把蘇醫生叫來,快點!”
管家看到秦晝這樣, 也嚇了一跳, 忙不叠地拿出手機轉身打起電話。
秦晝語氣平緩, 讓她不用擔心, 他沒事。
他不想在這兒多待, 正要開口告辭。
秦父從書房出來, 厲聲喝道:“讓他滾!”
秦母涕泗橫流, 沒了平日裏的端莊:“你又發什麽瘋,每回都要弄得這樣難堪?他都這麽大了你還管著他。是, 你們秦家是清高, 是正直,可他也是我的孩子!秦摯,你要是再敢對他動手,我跟你拼了!”
男人剛才在氣頭上, 盛怒之下控制不住,這會看到他的臉。
香灰和鮮血早就混在一起, 沾了半張臉,此時都凝固了, 如同一張恐怖的面具,斑駁在臉上。
秦摯頓了頓,視線還是忍不住往他額上的傷口上放。
最後他冷哼著轉身,語氣生硬:“處理好了趕緊滾!”
秦母早就忍不住了,扶著他的胳膊大喘氣,哭聲全都咽了下去。
她時刻都是大小姐姿態,嬌矜優雅,今天罕見的失態。
“疼嗎?”
秦晝搖搖頭,將她扶回沙發上坐下,隨便拿了張濕巾在臉上擦了擦:“您好好休息,我之後再來看您。”
他不顧秦母的挽留,拿起掛放椅背的外套,挽在臂間。
離開了。
額頭上的傷隱隱作痛,他開車拐去了附近醫院。
好在傷口並不深,也不需要縫合,貼了張白色速愈貼。
醫生囑咐接下來的幾天別讓傷口碰到水就行。
他突然想到今天要去泡溫泉,笑了笑,謝過醫生,然後拿著開好的藥離開。
等到他處理完一切回到家,周凜月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客廳裏等著了。
旁邊還放了一個大號的托特包。
也不知道放了些什麽,鼓鼓囊囊的。
看到秦晝了,她拿著包起身:“現在就出發嗎?”
昨天答應的那麽勉強,今天又期待成這樣。
什麽時候學會的欲情故縱。
秦晝笑了笑,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包:“走吧。”
周凜月停下了,她看著他額頭上的速愈貼,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受傷了?”
他答的雲淡風輕:“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追尾了,磕了一下。”
周凜月臉色凝重的拉回他的胳膊。
“其他地方呢,有沒有檢查,會有內傷的。可能表面看不出來,但內臟可能收到損傷,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心臟疼嗎,肺疼不疼,還有腎......”
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五臟六腑全部提一遍。
秦晝笑著將人拉到自己懷中抱著,貼著她的耳低笑:“腎沒事,你不用擔心。”
周凜月漲紅了臉,不發一言。
阿姨早就自覺離開了,不去打擾小夫妻之間的情趣,客廳內很安靜。
周凜月被他抱著,也沒有像之前那樣下意識將他推開。
比起適應,她更像是依賴。
成癮性的出現,導致如今不被秦晝抱著,她甚至都睡不著覺。
他低下頭,靠在她肩上。
“周凜月。”
不同於剛才的散漫笑意,現在的他沉下聲去,話裏透著無盡倦意。
他很少連名帶姓喊她。
周凜月早就摸出了規律,這也是他在她面前,少見正經的時候。
她挺直了脖子,安靜等著。
他卻沒了下文,沉沉的一聲笑,又恢復到他從前的不正經了:“小月亮,別人都說從夫姓,我從妻姓好不好,我跟你姓。”
周凜月是個格外遲鈍的人,但她在某些方面還算敏感。
包括此刻。
她能夠察覺出秦晝的不對勁。
她擡高了手,想要回抱住他,最後還是猶猶豫豫地放下。
她輕聲問他:“秦晝,你怎麽了?”
他說:“我沒事。”
可是他又說:“就算我沒事,周凜月,你也要抱我。”
他這番話說的太平靜了,周凜月聽不出他到底是帶著怎樣的情緒。
但她還是輕輕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則試探地,放在他後背拍了拍。
笨拙的姿勢,明顯嚴重缺乏經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