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作為進士的自我修養(第3/3頁)

稽戾王可能非常喜歡這樣恭順的模樣,畢竟稽戾王奉行朕與凡殊,他都不是人了,自然喜歡高高在上,朱祁鈺不喜歡這類的,在這榻上,連叫都憋著,著實掃興。

打開天窗說亮話,是朱祁鈺一貫的風格。

正在給朱祁鈺寬衣的高婕妤嚇了一個激靈,想跪又不敢跪,陛下不喜,她顫抖的說道:“臣妾不敢,更不覺得陛下可怕。”

“朕又不是老虎,不吃人。”朱祁鈺還以為高婕妤聽信了風言風語,對他有誤解,既然不怕,為何這般客氣。

高婕妤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大著膽子說道:“臣妾只是敬畏,不是怕,陛下肩抗日月,擔負社稷,臣妾無法為陛下分憂,那便不給陛下添亂。”

朱祁鈺酒足飯飽,捏著高婕妤的臉頰說道:“就這個樣兒,日後不必拘著,朕的旨意,不許拘謹,也不用客氣,想說什麽便說什麽。”

高婕妤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想多伺候夫君幾次,這遴選秀女,泰安宮要進新的姐妹,那時候,一個月怕也看不到夫君一次了。”

“好。”朱祁鈺頗為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再來一次行嗎?像剛才那樣,臣妾喜歡。”高婕妤拽了拽朱祁鈺的手臂低聲請求道。

“哪樣?”

“像馬馳騁一樣。”

……

次日的清晨,大軍至宣府駐紮冬訓半月的消息傳開,這消息一出,本來甚囂塵上的論過風力,立刻就刹住了車,十月的第一次朝議上,論功過事,終於提上了日程。

“陛下,大軍暫緩回營,大軍在外,是不是有所不妥?”咨政大夫兼戶部右侍郎蕭镃,在三聲萬歲之後,立刻出班對大軍停止回營提出了質疑。

朱祁鈺看著蕭镃,平靜的說道:“朕下的旨,有問題嗎?”

朱祁鈺並沒有把事情推到賀章的頭上,賀章頂多出了個餿主意,朱祁鈺才是下旨的那個人,大明軍不能把黑龍炮拉出來問問,到底是功是過,可是朱祁鈺可以。

襄王朱瞻墡一甩袖子出列,對著蕭镃說道:“大明京營調度,難道還要問一問戶部右侍郎的意見嗎?”

跟著朱瞻墡出列的是大明進士,襄王府長史羅炳忠,羅炳忠滿是驚訝的說道:“還有這事兒?”

“豈止,羅長史,孤前往和林的時候,羅長史跟著孤一起去的,那阿剌知院當時拍著胸脯答應,大明與和林永修邊睦,是與不是?”朱瞻墡又大聲的說道。

“可不,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羅炳忠立刻搭腔回話。

朱瞻墡一拍大腿說道:“嘿,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羅炳忠佯裝好奇的問道。

朱瞻墡咬了牙,面色兇狠的一甩袖子憤怒無比的說道:“阿剌知院反了!”

“他和那個前吏部尚書蕭晅,裏應外合,還挑唆著二哥跟著胡鬧,二哥聽聞事發,畏罪自縊,羅長史,這是不是國仇家恨?”

“這要不是,那就沒有不是的了。”羅炳忠從善如流的回答道。

朱瞻墡再問:“退一萬步講,阿剌知院是不是在打孤這個襄王的臉,打我這個嫡皇叔的臉,是不是在打陛下的臉面?打了朝廷的臉面,阿剌知院該不該揍?”

羅炳忠俯首說道:“那是他活該。”

朱瞻墡振聲說道:“就這,還有人說不該北伐!那把大明朝廷放在哪裏,把孤這個至德親王放在了哪裏,把陛下置於何處?”

“陛下,臣冤啊!二哥走的冤啊!有些人啊,他沒心沒肺,還要說不該北伐,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啊!”

朱祁鈺面色平靜的聽完了這對活寶的貫口,奉天殿是個嚴肅的地方,不能笑,朱祁鈺帶著些許的疑惑看向了蕭镃,好像在問,蕭侍郎,你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裏的那個?

這論功過,禮部的人還沒開炮,襄王先開了第一炮,而且這一炮,直接就是一頂大不敬的帽子扣下去,嚴嚴實實。

“陛下明鑒,臣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蕭镃嚇得背後一陣一陣的冷汗,這都是哪兒跟哪兒,這一問一答,都把蕭镃都給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