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當了這麽些年的狗,豈不是白當了?(第2/3頁)

這種威脅表現最明顯的是:自正統十四年大明京營喪師之後,範廣常年駐紮在了廣寧和遼東都司,建州三衛再未能一次成功潛越入明境劫掠。

哪怕是一次也好。

所有的潛越都被被大明悄無聲息的一口吃下。

就連有一次明明去偷襲大明設置本溪的遼東廠,還被一群打鐵的當鐵給打了,屍骨無存。

董山和李滿住同時表示,可以配合阿剌知院的行動,可是家門口這尊大神,他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十一年,範廣鎮守遼東都司以來,從來沒有大捷傳回京師,可是皇帝仍然是多番賞賜,相繼給範廣封爵,賜世券,再賞奇功牌。

朱祁鈺不通軍務,但是他知道一個道理,善戰者無赫赫之名。

範廣這麽些年來,沒有戰績,就是對建奴最大的威懾。

在大明土木天變之後,大明顏面掃地,強軍不在,對周遭威懾力顯著下降的時候,範廣還能把遼東經營到這副模樣,那足以稱之世之猛將了。

搞點陰謀詭計,讓範廣調回京師,對於李滿住和董山而言,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問題是範廣聖眷正隆。

皇帝要北伐,還專門把範廣召回去奏對詢問範廣的意見,給了充足的尊重之外,範廣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奉詔入京。

陜西行都司的都指揮、高陽伯李文進京,若非在路上遇到了襲殺,進了京是萬萬吃不到好果子的。

比如當年鎮守陜西的寧陽侯陳懋進京,就丟了寧陽侯的爵位。

邊軍大將進京,那都是揣著萬般小心的心思,可是範大將軍接到聖旨,便沒有任何太多的交待便進了京,似乎篤定了自己不會出事一樣。

範廣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出事,他和皇帝陛下,那是當年在德勝門外天大雨抵背殺敵的交情。

只要範廣在遼東不搞擁兵自重,不搞養虎為患,不拿大明的利益來交換自己的私人利益,他在陛下那裏,永遠是陛下的鐵杆擁躉,從龍之臣。

範廣當年是用下馬死戰立下的從龍之功,這份功勞,只要他做事問心無愧,陛下絕不會聽信小人讒言,就會對他範廣如何。

說起來也是讓董山和李滿住絕望。

大明的邊將大抵都會搞些養寇自重的把戲來自保,這樣一來,對於朝廷而言,擅動邊將,就成了一件很難權衡的事兒,萬一換將壓不住,導致邊方震動,那就是天塌地陷。

比如當年的賽因不花,比如當年的大同總兵官石亨,比如當年的遼東都司永平總兵官應城伯孫傑。

這範廣的前任是大明山海永平總兵官孫傑,此人在大明皇帝第一次大閱的時候,被皇帝拿去了腦袋。

就是因為孫傑在遼東搞養寇自重,還時不時放建州女真人入關劫掠,殺良冒功,殺害百姓冒充賊首,在京師之戰中,連於謙都不敢用孫傑,而後被於謙和當時還在都察院做總憲的徐有貞一起彈劾,最終被錦衣衛給查辦,在大閱前被拿去了腦袋。(一百二十三章大閱)。

可是範廣不需要搞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自保,任由李滿住和董山耍出各種花招,範廣都只有一招,無懈可擊。

阿剌知院得到信使的回稟後沉默了許久,最終放了兒子前往撒馬爾罕。

阿剌知院在悍然反明的時候,並非只是想要依靠大明的內鬼,而是做了許多的備選和處置,但都沒有起到作用。

大明東北方向的建奴倒是願意一起作亂,奈何實力有限,對家門口的戰神又無計可施;大明正北方向的沙不丹,也是待價而沽,打定主意了要看看風向再言其他。

至於大明西北方向的瓦剌主力,阿剌知院是希望也先能夠在撒馬爾罕已經養精蓄銳,養足了精神積蓄了足夠的精銳反攻大明。

但阿剌知院清楚的知道,那不現實。

自古以來,西進的諸多部族中,就沒有一個肯回來的。

西進之後就像是回家一樣,傻子才肯回來以卵擊石。

阿剌知院的兒子帶著阿剌知院寫的盟書出發了。

而王復也收到了賽因不花的書信,對於賽因不花的毒計,王復也只能由衷的感嘆,真的很毒。

景泰二年進士及第、墩台遠侯、康國保民官王越,看完了書信嘖嘖稱奇的說道:“狗咬狗一嘴毛,到時候這阿剌知院來到了撒馬爾罕,那就是和也先的殺子之仇,只能投靠康國公了。”

王復卻搖頭說道:“我們不僅不能告訴也先,而且要確保阿剌知院的兒子帶著盟書來到撒馬爾罕。”

“嗯?為何?”王越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

多好的計策,難道王復這是讀書人那骨子裏的清貴勁兒又發作了嗎?

王越可是景泰二年正經的二甲進士出身,他骨子裏的清貴,這麽些年早就磨滅的一幹二凈,難道王復還保留著這種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