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敬神拜石 不如求我(第3/3頁)

“二來,妾身也是擔心夫君啊,雖然後宮不得幹政乃是鐵律,但這幾日,緹騎們,甲胄不離身,火銃藥上膛,裏三層外三層,鐵桶一樣,夫君眉心整日擰著。”

“於少保往日裏樂呵呵的表情也變得面若寒霜,妾身就猜測這南巡松江府,大約是不順遂了。”

朱祁鈺將冉思娘攔在了懷裏,甩了甩袖子,拿出了一個琥珀吊墜,這琥珀吊墜晶瑩剔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看就是上上珍品。

琥珀指肚大小,琥珀之中有頭發編成了小小同心結,還有一句【攜子之手,與子白頭】的祝福語刻在同心結兩旁,同心結下,還有一個紅色的【景泰之寶】的小小刻印,為這個琥珀增色不少。

朱祁鈺抓著掛著琥珀的紅繩笑著說道:“興安挖出了三生石三世盒之後,咱就熬了松香,用你放在三世盒的結發,做了這個掛飾,得虧咱平日裏就喜歡搗鼓這些手工物,手藝還算不錯。”

“這掛飾,配以金銀鏈可做項鏈,也可做手鏈。”

“從正面側光看,有一個鈺字,從背面側光看,看是一個思字。”

“敬神拜石,虛無縹緲,朕乃天子,不如求我。”

“至於宵小之徒,思娘不必擔心,咱也不是泥捏的。”

冉思娘驚訝的看著那琥珀,伸手拿在了手裏,松香不貴,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氣,可這是陛下親手做的,最關鍵的是這份情誼。

她拿在手裏把玩了許久,尤其是那兩個字,不勝歡喜。

“夫君稍待,妾身最近學了段胡舞,權當助興。”冉思娘抿著嘴唇,湊到朱祁鈺耳邊低聲說道:“夫君,一定會喜歡的。”

冉思娘換了身極為大膽的衣服,在一陣清脆的銅鈴聲之中,她帶著一個紅色的面紗,走出了偏房。

她的手腳之上用紅繩綁著一些金黃色的銅鈴,歡快的胡曲響起,冉思娘翩翩起舞,含情脈脈的看著夫君,展現著自己幾近完美的身材。

一舞終了,冉思娘已經氣喘籲籲的坐在了朱祁鈺的懷裏,樂戶們離開了這西湖別苑的偏院。

“別摘,面紗和鈴鐺都是助興之物啊。”冉思娘低聲說道。

一時間銅鈴聲起起伏伏的響起。

興安揉著眉心,這五日來,他總是覺得自己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千頭萬緒,總理不出線索來。

“大珰所慮何事?”盧忠帶著兩個天子緹騎巡視,看著興安眉頭緊蹙的模樣問道。

興安頗為擔憂的說道:“按理說,你護衛泰安宮九年有余,這陛下的安防不能說是水潑不進,也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了。”

“咱家這心,一直不安穩。”

盧忠抓緊了自己的繡春刀,目光一凝問道:“大珰心思縝密,心不安,自然是有所思慮。”

興安站直了身子說道:“盧都督啊,咱家聽聞,在那泰西門戶之地的君士坦丁堡,有一面號稱永不陷落的嘆息之墻,是從內部攻破的。”

“有奴隸打開了城門,把奧斯曼王國的近衛軍放進了城中。”

“從西域傳來的情報,的確如此。”盧忠頗為認同的說道:“大珰的意思是有內鬼?”

“咱們應該再慎重的內查一下?”

緹騎每旬都會自查一次,從不間斷,而且還相互檢舉,稍有不當言論,輕則送回遴選營團,重則解刳院一日遊,嚇的半死還要過一遍五毒之刑,一旦查實,就只有送解刳院的下場。

一個緹騎,陛下的親衛,被送回遴選營團,是什麽下場?

緹騎遴選極其嚴格,自查更是高壓,緹騎做事對家人都不能提及一句,自查的範圍也包括了緹騎親眷。

忠誠是錦衣衛的基本底色。

相比較緹騎的高壓,興安的手段簡直可以稱之為殘忍了,泰安宮本身宮宦就極少,興安都是親自自查。

興安思考了很久說道:“穩妥起見,再自查一遍吧,畢竟松江造船廠差點毀於裏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