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爛泥扶不上墻的兵部尚書(第2/3頁)

此話一出,群臣無不愕然,趕忙俯首說道:“臣等惶恐。”

陛下哪裏是在罵會昌伯府,連帶著把他們一起給罵了,而且罵的極為難聽。

胡濙再次俯首說道:“臣請褫奪貴州總兵官靖遠伯王驥、兩廣總兵官安遠侯柳溥、湖廣總兵官保定伯梁珤勛爵之貴。”

這三人,王驥的靖安伯是三征麓川而來,柳溥乃是恩蔭其父,梁珤也是恩蔭,但是梁珤是有戰功的。

梁珤跟隨寧陽侯陳懋前往福建平叛,隨後因為廣通王造反,調任湖廣做湖廣總兵官,這算是造反勢力之中,最能打的一個了。

襄王為什麽要逃?

朱瞻墡雖然足不出戶,但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兒,梁珤善戰,他一看自己的兩百鐵冊軍,直接溜之大吉了。

朱祁鈺有些疑惑的說道:“朕明白王驥承恩稽戾王日久,朕也知柳溥對朝廷怨懟,這梁珤何故?是在怨恨朕恩賞不公嗎?”

柳溥,朱祁鈺不信任,不僅僅是因為太後親族,會昌伯府和柳溥勾勾搭搭,孫忠三番五次提出讓劉柳溥去京營。

京營的將領,都是朱祁鈺施恩提拔上來,這是他的蛋蛋!

而且柳溥的爵位來的不正,確切的說是柳溥的父親柳升是戰敗而死,和淇國公丘福一樣,戰敗而亡,本應褫奪爵位才是。

當時柳溥繼承爵位之時,朝中非議極大,如此戰敗之勛臣,如何繼承爵位?

但是最後柳溥還是繼承了爵位,另外一位戰敗棄地成山侯王通,就被褫奪了爵位。

但是柳溥在幾番運作之下,還是繼承了爵位。

柳溥對朝廷有怨恨,這可以理解,但是不可以饒恕的。

但是保定伯梁珤,可是在景泰朝有戰功的勛臣,梁珤是朱祁鈺有點沒想明白的事兒。

大皇帝不禁自問,難道是朕逼得他造反嗎?

保定伯梁珤跟隨寧陽侯陳懋征戰福建,朱祁鈺對其多有恩賞,調任湖廣總兵官,這就反了?

可是朱祁鈺自問對梁珤的態度並無不妥,受恩反叛,這是為何?

俞士悅作為刑部尚書,卻知道陛下在問什麽,趕忙站出來說道:“陛下,正統三年,梁珤和駙馬都尉一同在南直隸,不僅收受賄賂購置瘦小的馬,還在途中接連娶兩個小妾,頗為狷狂。”

“今日反叛,實屬預料之中。”

石亨猛地打了個哆嗦,要說狷狂二字,他在大同府的時候,何止是狷狂二字可以形容?

梁珤這屬實不知天命了,深受君恩,卻如此做事,對朝廷毫無恭敬之心。

石亨總結梁珤經驗教訓,心思太多,容易走邪路,這是真的。

朱祁鈺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一應褫奪了吧。”

他本來還打算爭取下此人,但是一想到貴州和南直隸之間,隔著一個湖廣,若非已經拿下了梁珤,會昌伯哪裏敢南下應天府反叛呢?

於謙站出來俯首說道:“陛下臣有一言。”

朱祁鈺點頭說道:“講。”

於謙俯首說道:“陛下臣觀宋史,宋太宗皇帝剛平後漢,未曾恩賞,未曾修整,即刻北伐,便攻伐燕雲,軍士疲憊,也無心應戰,終釀高粱河慘敗。”

“徽宗調動北宋西軍,頻繁征戰,先平方臘,回轉之後馬不停蹄前往燕雲十六州,軍士十分疲倦,無應戰之心。”

“臣以為平叛之事,的確應當迅雷不及掩耳,但是亦有間隔,待京營整軍備戰,再行出戰,前車之覆,後車之鑒。”

於謙說的是北宋年間兩次足以致命的敗績,宋太宗急於北伐,宋徽宗把北宋西軍當驢一樣使喚,不讓西軍下磨。

這都是不遵守戰爭規則的惡果。

其實於謙還有一個例子,那就是嶺北之戰,嶺北之戰之前,大軍也是修整不足,又是長途跋涉,士氣不高。

但誰讓太祖高皇帝最後還是把北元給打的去了帝號散了架呢?

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這是一般公理。

大明太祖高皇帝也有軍事冒險,但高皇帝是最後是勝利者,所以只能把宋太宗皇帝和宋徽宗拿出來說事兒了。

朱祁鈺不擅軍謀,不太會指揮作戰,但是他卻知道戰爭的不連續和戰爭的間隔。

戰爭是有間隔的,進攻和防守之間,從來不是連續的。

即便是神武如大明太祖太宗,那也不能讓京營剛打完了河套,就立刻南下平叛,得先修整一下,然後厲兵秣馬,補充兵源再行南下。

石亨站出來俯首說道:“陛下,臣能打!不過是十幾萬邊軍罷了,臣領四萬兵馬,可蕩平反叛!臣請出戰!”

楊俊亦是出列俯首說道:“陛下,臣亦能打!一群插標賣首之徒,雷霆盛怒之下,頃刻顛覆,豈容此等叛賊,多活一日?!”

石亨、楊俊,當世能戰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