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回朝為官?不回!(第2/3頁)

整個大明朝的財經事務,那必然是兼任戶部尚書的大皇帝,最明白了。

整個大明朝沒有比朱祁鈺更懂財經事務。

朱祁鈺嘆了口氣說道:“賈家營貢市,就是個例子,朕給了貢市銀幣,可是鬧成了什麽樣子?”

“那群韃靼王逼著百姓投獻大明。朕若是給邊鎮銀幣,而非鹽引,江侍郎,淮鹽必然會無人承兌,這鹽引就廢了。”

“繼而必然是鹽價水漲船高,於國不利。”

江淵恍然大悟,有宣府貢市的例子在,將鹽引直接更替為銀幣,在表面上,看似是個良政,但是一旦執行,立刻就變成了惡政。

他趕忙俯首說道:“陛下英明,臣惶恐,臣對財經事務一竅不通,只是心中有惑,謝陛下解惑。”

江淵不是為了什麽利益集團發聲,他就是督辦山西鹽引之事,有點自己的想法,陛下嘉納良言,他自然會說。

朱祁鈺笑著說道:“無礙。”

能為了大明朝出城守城之人,死戰西直門下不退,一文弱書生,有這種膽氣,操守不差。

靠不住,朱祁鈺也不會讓江淵去河套了。

朱祁鈺面色為難的說道:“武清侯深受聖恩,現如今又有了戡定之功,勢必會極為強勢。”

“於少保都要以禮相待,你過去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江淵俯首說道:“臣明白。”

這差事的確是不好辦,但是也不是不能辦,要看個人能力。

其實朱祁鈺誤會了。

石亨和於謙之間的相處模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因為他們素有舊怨,所以才會處處不對付。

兩人算是老對手了,也算是袍澤,京師之戰就抵背殺敵,集寧河套再次抵背殺敵。

一個京營總兵官、一個京營總督軍務,要是關系融洽,那寢食難安的就該是皇帝了。

若是換了旁人,石亨只會公事公辦。

為臣之道,博大精深,朱祁鈺不是做臣子的,自然不知道臣子們的難處。

他當的是皇帝,也不需要了解臣子的為臣之道。

他要做的就是指明道路,把那些掉隊的垃圾篩選出去隊伍,然後帶領大明,一往無前!

“臣等告退。”江淵和王悅離開了講武堂,而吳敬要參加下午的鹽鐵會議,自然沒有走,而是和陛下討論半天的算學。

吳敬怎麽都沒想到,陛下居然精通算學。

不過想想也是,大明財經事務第一人,那算學差了,那怎麽做第一人呢?

朱祁鈺辦得財經事務專題鹽鐵會議,在民間的風評是什麽樣的?

沒錯,舍本逐末。

大皇帝整日裏搗鼓金銀之物,雖然諸多政策都行之有效,但是時常有人痛斥這等行徑,乃是與民爭利。

而膽敢在皇帝面前,指斥陛下與民爭利的前僉都禦史,現在的墩台遠侯王復,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活了。

欣克敬長松了口氣,兩道箭傷,哪裏是那麽好治的?

王復睜開了雙眼,總覺得眼簾極為沉重,他呆呆的看著床幃,嘴唇上全是幹裂,但是他還是呆滯的問道:“情報送到了嗎?”

欣克敬笑著說道:“自然是到了,王總旗,無須擔心。”

王復吐了口濁氣,眉頭緊皺的說道:“疼,有水嗎?”

欣克敬連連點頭說道:“有,有,你這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道啊,不容易,京師傳來了諭旨,說於少保為王總旗陳情,可以回京師了,不過是山西行都司的監察禦史,官復原職別想了。”

王復舔了舔嘴唇,勾了勾嘴角說道:“大皇帝陛下的功賞牌到了嗎?”

他還惦記著這個事兒呢,他昏迷之前,就是在想這個。

整個大明朝堂有幾塊頭功牌?

他王復不是李賓言走狗屎運得到的,是憑借著戰功堂堂正正拿到手的。

“沒有。”欣克敬搖頭說道。

王復眉頭緊皺,表情非常不滿,以前大皇帝陛下雖然愛殺人,但是從來都是賞罰分明,就因為他是罪臣,就不給了嗎?

這幾日不見,大皇帝就變的這麽昏聵了?

他的情報不重要嗎?

一旦四威團營開始迂回,集寧空虛,瓦剌大軍來犯,或者幹脆和河套瓦剌軍陣裏應外合,先吃掉四威團營,那是多大的損失?

他立的功勞不夠大嗎?

小氣鬼。

欣克敬看著王復的表情,就知道他對此事頗為在意。

功賞牌罷了至於嗎?欣克敬也有一塊,還是純金的!奇功牌!

那東西,沒啥稀奇的。

欣克敬笑著說道:“王總旗,整個集寧、河套之戰打下來的功勛都還沒放賞呢,於少保還在點檢功勞簿,回京復命之後,才會放賞,這到了年底,不見得能辦下來這件事。”

王復表情終於放松,還以為自己的功賞牌被克扣了呢,原來是還沒放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