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陛下,有人造反了!(第3/4頁)
啊,這……還有這種好事?
朱祁鈺一愣,群臣皆左右看看,陷入了一陣的呆滯之中。
終於有人要造反了?
“誰?”朱祁鈺疑惑的問道,他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這說的是誰。
廣通王是哪個?
楊一清俯首說道:“廣通王朱徽煠,岷王朱楩庶四子,太祖高皇帝庶孫。”
“廣通王私通賓客,交文武官員,及招陰陽術道一切左道邪說之人,在府中出入往來。”
“湖廣武岡州民叚友洪等十余人,投入廣通王門下,以相師於利賓言,廣通王有異相,當主天下。”
“於利賓獻策,當趣據南京登殿,臣彈劾廣通王謀為不軌,乞行法司究治其罪。”
楊一清將彈劾的人,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朱祁鈺終於理清楚了這裏面的關系,造反這人,是朱元璋的孫子,和朱高熾同輩兒。
自從朱棣燕府起兵造反成功登極。
大明總有藩王想要效仿朱棣,但是卻沒有朱棣的才幹、也沒有朱棣所在的時代機緣,更沒有蠢到像朱允炆一樣的皇帝。
也有的是人想要當黑衣宰相姚廣孝,不斷的進言,比如朱瞻墡身邊不就有個長史宋案嗎?
朱瞻墡是聰明人,直接把長史押進京。
但是顯然這個廣通王朱徽煠,不是什麽聰明人,要到南京去登基……
自從靖難之役,漢王朱高煦之亂後,大明的藩王們,被兩次大規模削藩,大明的藩王從新帝登基三年內不得入京,再到去王府校尉,再到現在出王府的大門,都得通稟皇帝,還會吃一頓訓斥才會被允許。
但是除了靖難之役之外,其他的造反,都整的跟開玩笑一樣。
“可有依據?”朱祁鈺坐直了身子,認真的詢問道,可不能空談。
終於有人跳出來了。
禦史楊一清俯首說道:“有廣通王私鑄金銀幣三枚。”
朱祁鈺讓興安將三枚金銀幣拿了過來,看了半天說道:“他這個還寫的玄元元年鑄?廣通王他還改年號了?”
朱祁鈺翻動著那三枚錢幣,是用翻砂澆鑄法制作而成,形制醜陋至極。
大明藩王造反,都十分默契,是不會改年號的,大家都是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這位廣通王,居然連年號都改了。
這不是清君側了,這是直接造反了,年號都定了,也是大明獨一份。
於謙本來還嚴陣以待,本來打算出列請罪,聽到這,探出去一只腳,又收了回來,這離天下罪之,還很遠。
朝臣們的氣氛也比較寬松,陛下這皇帝都坐了一年半了,你要是在正統十四年十月,瓦剌南下的時候,跳出來造反,估計還有點威勢。
大皇帝陛下,那會兒正跟瓦剌人掰手腕,打的你死我活,哪有功夫管你一個廣通王造反?
現在大皇帝天天閑的釣魚、打窩、清魚塘,京師一個魚塘顯然有點不夠用了。
廣通王跳出來了。
朱祁鈺正襟危坐的說道:“這廣通王好大的膽子,是誰給他的膽子?”
“令巡撫湖廣右都禦史李實、湖廣總督軍務右禦史王來,調查清楚,據實奏聞!”
朱祁鈺可不信,廣通王的腦子壞掉了,平白無故就敢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起兵造反!
朱祁鈺忽然開口問道:“金尚書,廣通王的田冊到了嗎?”
金濂完全不知道陛下為何如此說,他趕忙出列俯首說道:“廣通王、陽宗王,田冊前幾日到京了。”
朱祁鈺點頭說道:“造反可以,但是必須繳稅。”
“你讓湖廣清吏司的戶部郎中告訴廣通王,要是不交稅,他連做庶人的機會都沒有!”
朱祁鈺推行了諸王、勛臣、外戚、縉紳一體繳稅納賦。
諸王之中,嫡皇叔朱瞻墡一個回合都沒走,直接就跪了,田冊一獻,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據說還很愜意,詩詞歌賦禮樂日益精進。
帶動了其他藩王不得不交出府中田冊,嫡皇叔都交了,你們不交是等著籍家,貶為庶人嗎?
大明可是有建庶人、吳庶人、漢庶人了。
可是別的藩王,可就沒有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的覺悟了。
燕府朱棣做的!我岷府廣通王就做不得?
你鑄幣,我也鑄幣!
我岷府廣通王,今天造反了!
但是造反歸造反,這稅歸稅,該交還得按著田冊繳納。
即便是平叛了,收為官田,該交的稅也得交。
金濂點了點頭,俯首領命,陛下從來沒忘記這茬,造反可以,必須繳稅納賦。
這算是急征暴斂之橫嗎?可是維持大明這個大磨坊,難道不需要交稅嗎?
國家不在了,諸王的好日子,直接就到頭了。
朝議之後,朱祁鈺和於謙走在了一起前往講武堂,今天是新軍生入校的日子,於謙也要出席,畢竟是兵部尚書,總督京師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