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發財的大好良機(第2/3頁)

“陛下的緹騎明天都到咱們家門口,三下五除二,哢、哢、哢、哢!把你、你、你、你的腦袋,全都摘了去!”

孫忠用力的揮著手,極其氣憤的說道:“私鑄者死,你當那庶孽皇帝是在開玩笑嗎?他哪句話沒兌現!”

搞陰謀詭計,能不能動點腦子,他們是在當今陛下的碗裏刨食兒,那鬧不好就是掉腦袋,死無葬身之地的!

孫忠看著這私鑄銀幣,又問道:“大師傅啊,這是不是這些碳粉,導致的黑面?”

“這亮度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工匠看著這五體不勤的會昌伯,無奈的說道:“這碳粉不撒,這銀幣上就有沙眼了,銀水冷卻極快,你看這裏面,都有蜂窩麻面,陛下過滾機不是沒有道理的。”

蜂窩麻面的銀錠是判斷老銀錠的最好辦法,做出來的假洞,老師傅一眼就看穿了。

“那咱們能不能過滾機,用陛下的冷壓法試試呢?”孫繼宗繼續追問道。

工匠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恕我無能,我要是有那本事,早進京去石景廠、兵仗局考個大工匠了。”

工匠說的很明白,他沒那麽本事,有那個本事,給會昌伯幹這種掉腦袋的事,拿朝廷的俸祿不好嗎?

陛下手下的工匠們,那個頂個都拿的足俸的月鹽銀,那錢拿得不安生嗎?

孫忠最終嘆了口氣,這皇帝怎麽那麽多的路數?

太後那句話說得對,跟皇帝鬥,鬥不過他。

皇帝不擅長使用陰謀詭計,甚至每次釣魚都盡顯垂釣者的本質,總是釣不到。

但是陛下擅長陽謀,明明白白的把棋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想跟陛下鬥,就得有真本事才能鬥得過。

兵仗局那幫工匠,全都是壓功賞牌積累的經驗,他們想要有類似的技術,那首先就得投那麽多的銀子進去,而且還得不被皇帝給發現。

這何其困難?

可惜的很,孫忠搞點陰謀詭計還行。

他倘若,文有定國之策,武有安邦之能,他還在山東老家搞這些陰損伎倆做什麽?

在朝堂上和皇帝正面鑼,對面鼓,擺開陣仗,何嘗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陛下又不是不讓人說話,可惜,他沒那個本事。

孫繼宗看著那泛黃還帶著斑點,吹也吹不響,彈起來又沉悶,甚至有點熱脹冷縮後孔洞的銀幣,這塊極其低劣的銀幣,仿佛在無聲的嘲諷著所有人。

“父親,要不算了吧,總歸是個好事,總比那些銀子放在豬圈裏爛掉強。”孫繼宗還是非常務實的說道。

大明有金銀之禁,花銀子,都是偷偷摸摸,陛下這弛用金銀之禁,但是只松弛了一點點,銀子送到寶源局過一遍爐子,就能正大光明的花了。

終歸算是一件好事,埋在豬圈裏,它除了會發黑之外,也不會拱出芽兒來,開花結果,再結新的銀子。

反而是這銀錠過一遍兵仗局,就可以拿出去,光明正大的花,是個好事。

“算了,這庶孽皇帝著實讓人頭疼。”孫忠搖了搖頭,他示意工匠散了去。

孫忠頹然的說道:“讓京師的家人把銀子送去寶源局換成銀幣吧,財這東西,花的出去才是財。”

孫繼宗卻是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想換銀幣的海了去了,咱們還得排隊,陛下那內承運庫有兩百萬兩白銀,太倉有百萬銀,咱們啊,至少得一年以後了。”

孫忠的臉色一臉不忿,憤憤不平的說道:“咱們會昌伯府,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還得排隊,皇上還在的時候,什麽好事,不是緊著我們會昌伯府優先!”

“這個庶孽皇帝,做事太沒個規矩了!”

要是朱祁鈺有規矩,朱祁鎮還活著,他們自然大有可為。

但誰能想到,陛下會在太廟殺人嗎?

眼下在大明,朱祁鈺,就是最大的規矩!

孫忠在山東搗鼓銀幣的事兒,還是被盯著孫忠的緹騎東廠番子,給報了上來,興安拿著走進了講武堂的聚賢閣之內,奏稟了陛下。

朱祁鈺拿著緹騎的奏報,又拿著東廠的奏報,嗤笑的問道:“會昌伯這是在刀尖上跳舞啊,也不怕劃著自己嗎?”

“他把幣拿出去花了沒?”

興安俯首說道:“盡數毀了去,並未到市集上去換銅銀,又打成了銀首飾。”

朱祁鈺點了點頭,放下奏疏,頗為無奈的說道:“這孫忠、孫繼宗父子二人,也是有點腦子,不是愚不可及,拿出去一塊,朕也可以把他們全家族誅了。”

“拿他們全家的人頭,為大明的新貨幣政策祭祭旗,也是極好的。”

“可惜最後他們還是慫了。”

在家裏倒騰點銀子澆鑄,最後倒騰成了首飾,朱祁鈺也不好治罪,辦不成讓人無話可說的鐵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