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從來沒有奪嫡之心?”

余下的幾日, 鐘年每日晚上都會來找星兒,跟她說下當日謝堯臣身邊幾個暗衛的情況。

誠如謝堯臣所言, 這些暗衛, 每日的生活果然同平民百姓無異,若非謝堯臣告知,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人是暗衛。

而這幾日,他們基本沒有任何異動, 每日就是幹著自己該幹的事。宋尋月只好叫他們盯緊, 切莫因此而松懈。

這件事遲早會被謝堯臣知曉, 為保證計劃順利進行, 鐘年每晚都會來王府外走一圈, 星兒回搖三下後院墻邊的樹告知無恙,但凡哪日沒有,鐘年就會帶人離開她的宅子, 自行安置, 繼續進行計劃。

在鐘年派人盯梢的第六日傍晚, 張立接到暗衛傳回的消息,說是這幾日,好像被人盯上了,但是對方隱藏極好,每次想要深追,對方都會全無蹤跡。

張立接到消息後, 立時蹙眉, 王爺的暗衛安排之隱蔽, 完全與平民百姓無異, 根本不可能被發覺, 若是連暗衛都被盯上, 那事情可就大了。

而且對方還能做到深追時全無蹤跡,委實是有些本事在身。

張立不敢耽擱,在得知消息後,即便知道已至傍晚,謝堯臣和宋尋月很快就會回來,但還是即刻備馬,準備去迎謝堯臣,第一時間將消息告知。

備好馬匹,張立這才準備離府,卻正見路口府裏馬車緩緩朝王府駛來,張立重新下馬,叫小廝將馬牽了回去,自己則候在了門口。

謝堯臣牽著宋尋月從馬車裏出來,正見張立站在王府門外。張立通常是在府裏,不會出來特意迎接,眼下在此,怕是有要事等他。

謝堯臣將宋尋月扶下馬車,邊走邊問道:“有事?”

張立忙行禮道:“王爺,要緊事。”

謝堯臣見其神色,心頭一沉,腳下步子加快,道:“回府再說。”

宋尋月發覺二人神色緊張,便知恐怕是出了大事,不禁擔憂。到了勝年院,謝堯臣直接往書房的方向走,正欲轉頭跟宋尋月說話,宋尋月忙道:“沒事,你先去,等你忙完回來再跟我說。”

謝堯臣正想說這個,沖她笑而點頭,手輕托她後背,示意她先進屋,自己則同張立疾步進了書房。

書房門關上,謝堯臣在屋裏站定,道:“說!”

張立眉宇間滿是愁意,回道:“回稟王爺,今日負責端順王府的三個暗衛傳回消息,說這幾日,似是被人跟了,行跡恐有暴露。且對方行事隱蔽,頗有幾分本事,深追時全無蹤跡。”

謝堯臣聞言望向張立,眉心緊擰,眼底閃過厲色,沉聲道:“暗衛行跡怎會暴露?”

他這些暗衛,遍布各行各業,且在成為他的暗衛之前,本身也是行裏的人,無論是從戶籍,還是生活地,包括身邊親眷,鄰裏,對各行各業的熟悉程度,皆為真實,全無破綻,根本不可能暴露行跡。

張立聞言已蹙眉搖頭,嘆道:“就說呢,怎麽可能暴露?”

謝堯臣牙根不禁緊咬,帶起額角青筋,他沉默半晌後,問道:“暴露的只有查端順王府的那三人?”

張立點頭:“正是。”

莫不是二哥?可這三人同端順王府交易不是這三兩日的事,約莫有好幾年,之前從未暴露,此番二哥若是察覺,也只能因為顧希文一事。

但還是不對勁,若是因顧希文一事暴露,那麽顧希文的異心二哥必然也會發覺,根本不可能再給顧希文活路,這幾日傳回的消息來看,顧希文活得好好的,依舊是端順王府的座上賓。

謝堯臣靜思片刻,再次問道:“除此三人外,可還有人暴露?”

張立搖頭道:“沒有。”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的暗衛都沒有暴露的可能,除非是他自己說的。

謝堯臣忽地意識到什麽,兀自擡頭,面上厲色散去,看向主屋的方向,神色轉為疑惑,隨即他便覺手腳有些發涼。

不會吧?

張立發覺謝堯臣神色明顯不對,唇色都有些微微泛白,且不似往日出事後的沉著冷靜,反而多了一絲慌亂。

張立抱拳,小心問道:“王爺?”

謝堯臣輕舔一下發幹的唇,對張立道:“在這兒等本王。”

說罷,謝堯臣繞過張立朝外走去,拉開書房的門,大步離開。

那三名暗衛的身份,他只跟宋尋月說過。且不說他的暗衛不可能暴露,即便去懷疑端順王,認為是他有本事,可顧希文卻安然無恙,邏輯上根本說不通。畢竟顧希文一旦有異心,被父皇知曉《治國論》真正的作者是誰,端順王必會遭受重創,他不會冒險留著顧希文。

其余暗衛都沒有暴露,只有這三人,恰好是他告訴宋尋月的三人。在大魏,想挖出他的暗衛,除非將人人剖心,看誰的心是向著他的,否則絕無暴露的可能,只有可能是他說出去的,且魏康鳴之前送了可用之人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