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顧:會叫她知道,什麽是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每逢此時, 她的夫君總能如熾熱的烈焰般將她席卷,但念著自己心間計劃, 宋尋月硬是將他推住, 紅著臉盡力穩住氣息,對他道:“先沐浴……”

看著懷裏衣衫掛至肩頭,只余藕色小衣的宋尋月,謝堯臣喉結微動, 暫且停下, 應聲道:“好。”

他起身放下榻上簾子, 將其合緊, 擡頭朗聲道:“寄春, 凈室備水。”

不多時,便聽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音,緊著便聽一眾婢女的腳步聲朝凈室走去, 凈室隱約傳來水聲。

而就在這時, 謝堯臣忽地沖她揶揄一笑, 將她唯剩那件藕色的小衣抽了出來,隨即俯身。

宋尋月大驚,正欲說話制止他,卻猛地想起不能叫外頭的婢女們發覺,只好咬唇閉嘴,只用力推他肩, 奈何他力氣大, 根本推不動。

直到婢女們都離開, 傳來關門的聲音, 謝堯臣方才擡頭, 沖她一笑。宋尋月忙拉過肩上衣服, 合臂遮蓋,嗔道:“你故意的。”

謝堯臣笑而不答,撩開簾子下榻,隨後俯身將她一下抱了起來:“沐浴!”說著,便抱著她往凈室走去。

沐浴時他自是也不老實,但都被宋尋月打了回去,直到從水中出來,宋尋月剛套上凈室裏備好的睡袍,便被謝堯臣攬進了懷裏。

宋尋月迅速抽下方才搭在架上的披帛,轉身蒙住了謝堯臣的眼睛。

謝堯臣一愣,視線再無著落,他神色迷茫半晌,不解道:“這是做什麽?”

宋尋月踮起腳,將披帛系在他腦後,披帛立時收緊,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愈發凸顯出他漂亮的骨相。

系好後,宋尋月扶著他的雙臂站穩,對他道:“不許解開。”只要他不看著,她就沒那麽不好意思。

謝堯臣腦袋微側,唇邊出現笑意,好奇再問:“好,不解開。但是本王的王妃究竟要做什麽?”

宋尋月臉色緋紅,不知是方才沐浴熱水蒸的,還是旁的緣故,她低眉含笑,俯身牽起他的雙手,邊拉著他往外走,邊提醒他腳下的路:“小心門檻,擡腳。”

一路牽著謝堯臣到塌邊,宋尋月扶著他的肩,將他身子往下壓:“坐下。”

謝堯臣依她所言,緩緩坐下,被蒙著眼睛,什麽也看不到,全然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有種對周遭一切毫無把握的不安全感,但卻含著隱秘的期待。

宋尋月復又推著他的肩,示意他身後的方向,將他推上榻,叫他躺在枕上。

謝堯臣全然無法感知她要做什麽,身處無邊黑暗中,周遭的一切,以及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都變成了絕對的未知,他胸膛起伏加劇,輕喚宋尋月名字:“尋月……”

謝堯臣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見他還會亂動,宋尋月真怕等下什麽都還沒問出來,就又被他拿回主動權,索性又找了兩條披帛過來,連他的雙腕也綁在了頭頂木質的鏤空雕花裏。

望著眼前形容俊逸,身材線條同樣流暢,處處充滿男子蓬勃張力的謝堯臣,宋尋月臉愈發的紅,不禁咬唇,念著方才從那冊子裏看到的內容,隨後俯身。

謝堯臣身子一僵,腦海中一切念頭,在這一刻被徹底沖散,潰敗,宛如忽有一場大雪於頃刻間全然落下,染白了他念所能及的天地人間。

“尋月……”謝堯臣不禁喚她名字,裹挾著他錯落無序的氣息。宋尋月怔愣一瞬,擡眼看他。她從未聽過他如此失神的語氣,好似被卸掉所有防備,剔除所有平日裏蒙在他身上外殼,只剩下全然從心的表達。

宋尋月自己也是緊張的不行,手心裏全是汗,見果然如她所想,便繼續下去,半晌後,她暫且松開謝堯臣,起身至他耳畔,細弱蚊聲,開口問道:“三郎……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妻子?”

謝堯臣腦海中的念頭,盡皆被擊碎成碎片,全然無法連成一條線,甚至根本無法思考。思維完全被宋尋月牽著走,他啞聲答道:“是,永遠都是。”

“那你是不是什麽都願意跟我說?”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他確定是要奪嫡的。許是她對自己還缺些自信,又或是本能的覺得,在感情和前程之間,人都會選擇前程。她從不會自負的認為,如今他們感情好,謝堯臣就會為她放棄奪嫡,更不會自負的認為,謝堯臣會對她信任到,連奪嫡計劃都跟她講。

便是從前的顧希文,把她當做唯一能表達心事的人,也只是告訴她他事業上的結果,從不告訴她過程。父親更是不會在家裏說一星半點外頭的事。為保穩妥事成,她只能用這般法子,在他最意亂情迷之際,卸下所有防備之後,來跟他問問。

謝堯臣尚被蒙著眼睛,順著心之所向,下意識答道:“願意……”

宋尋月咬唇,待他氣息再次錯落無序,她撐著有些發酸的腿,再次俯身到他耳邊,問道:“那你安排了哪些暗衛接觸端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