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手伸那麽長,該剁!

怎料宋尋月卻毫不猶豫的沖他搖頭, 謝堯臣頗感意外,同時眼露好奇!

宋尋月抿唇深笑, 伸手捧住他的臉頰, 同樣認真的回答他:“現在更好!那時我不認得你,不了解你,若那時飲合巹、剪結發,以及……圓房……”

後兩個字宋尋月說時聲音很輕, 含著眸中羞澀:“我許是都會當做新婚的流程來對待, 想來你也一樣, 各自無心無情, 哪有現在好?現在就不同了, 我會永遠記著今晚的合巹,記著同你共剪的結發,永遠忘不掉我們飲合巹剪結發時, 心裏對彼此的在意。”

宋尋月從未說過這般露骨的話, 說完時臉頰比之前更紅, 她咬唇,一雙眸如春水般動人,她墊腳貼進他懷裏,謝堯臣順勢將她抱住,宋尋月伸手勾他臉頰:“你說是不是?”

謝堯臣聽著愈發動容,這世間萬事皆懼陰陽兩面, 好壞兼備, 但她就是這麽好, 無論何種境遇, 她都能找出最好的那一面來看, 找到生活裏所有的美好之處。他為何這般幸運?重生一次後, 老天給他送來這般無價之寶!

“是!”謝堯臣堅定應下,同時對她道:“我也會一直記著。”

說著,謝堯臣低頭便吻上她的唇,舌尖敲開她的唇齒,同她勾纏在一起。宋尋月正沉淪在他火熱的吻中,卻忽覺腰封一松,她下意識伸手護住,驟然松開謝堯臣的唇,眼裏有些小鹿般的驚慌。

謝堯臣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跟前比了個一,懇請道:“一次?”

宋尋月正猶豫間,謝堯臣復又貼近她耳畔,低聲道:“輕些,緩些……”

宋尋月臉霎時一紅,伸手錘了下他的肩,謝堯臣笑,直接抱起她壓進榻裏,隨後呼吸一緊,緊吻住她的唇。

這是宋尋月嫁來王府這麽久,頭回歇在主院。簾外龍鳳花燭燃著,二人用水後,宋尋月便枕著謝堯臣手臂,窩在榻裏同他貼著說話,二人竊聲的私語,時不時夾雜的輕笑,在這夜裏顯得格外黏膩與溫馨。

宋尋月手裏勾著謝堯臣一段頭發,在他胸膛前撥弄玩著,問道:“你這院子為何叫勝年院?”聽著不是很好聽。

謝堯臣笑,對她道:“小時候在宮裏,總覺日子沉悶,睜眼閉眼都是四方的天,十來歲開始,我便明白了很多事,時時警醒著。偶然一次課上,讀到歐陽永叔的《浪淘沙》,便被詞中那份從容的態度所吸引,很是羨慕,我也想自己的生活,從容無憂……”

聽他話及“從容”,以及《浪淘沙》,宋尋月忽地反應過來,對他道:“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祝東風錢莊的名字也是從這裏來?”

謝堯臣失笑:“對,今年花勝去年紅。我希望一年比一年過得好,所以王府主院,便叫了勝年。”

念及浪淘沙的最後一句,宋尋月推著謝堯臣肩,推他平躺,隨即翻起身子壓在他胸膛上,質問道:“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王爺想與誰同啊?”莫不是在她之前,還有個什麽春心動的人?

謝堯臣見她小心眼的問,忙義正言辭道:“那還真沒有!當時只是單純的欣賞詞中從容之感,並未多想。如今瞧著,倒像是冥冥之中的暗示……”

謝堯臣心間忽地閃過一個極好的答案,伸手抱住她,看著她的眼睛,挑眉道:“與月同!”

宋尋月削蔥般的指甲從他喉結上劃過,嗔道:“油嘴滑舌。”說著,便要翻身下去,卻被謝堯臣鎖住:“貼會兒,舒服。”像今晨的桂花糕,軟而嬌滑。

宋尋月聞言微微低眉,忽地明白過來,霎時臉紅,掙紮著想要下去,但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不僅沒能躺回去,卻是連腿也被他纏住。龍鳳花燭氳暖下的拔步床中,全然是謝堯臣壞心得逞的陣陣朗笑。

這晚二人睡得比前一日早,第二日巳時,宋尋月率先醒來,也不知這兩日,睡前是不是和他在一塊,比較累的緣故,每一晚都睡得很好,幾乎不做夢,睜眼就清醒,不似從前,醒來還要迷糊好一陣。

宋尋月側頭看去,正見枕邊的謝堯臣還未醒,側身面朝著她,手虛虛搭在她的腰上,宋尋月推推謝堯臣,喚道:“起了,王爺……”

謝堯臣長睫微顫,輕輕睜了下眼睛,隨後又閉上,往宋尋月身邊湊了湊,握著她的一只手拉進了被裏。

宋尋月:“……”

她哭笑不得,昨天早上,她真的只是好奇,沒別的意思,他怎麽還惦記上了呢?

生怕他大清早的又折騰人,宋尋月掙脫他的手,自滑出了被子,拿起一旁的睡袍,行雲流水的套在身上。

覺察到宋尋月起了,謝堯臣這才睜眼,看了她片刻,在被裏撐了個懶腰,方才坐起。

而就在這時,外間聽見動靜的辰安叩門,隨後進來,站在臥室厚重的帷幔外,朗聲道:“王爺,娘娘,宮裏今早來了消息,儀妃娘娘請王妃入榮儀宮小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