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示意她有孩子, 聞衍不要亂來。

說到孩子,她還沒有和聞衍說過孩子的事情,準確講, 應該是說兩人沒有正式談過有孕的事情。

適才被喝藥的事情和旁余的轉了話題眼,過不了多久又被轉過來。

還是她自己轉過來的。

“......”

江映兒擡眼瞧聞衍的臉色, 見到他垂眸不語,薄唇抿緊,他的睫羽輕顫,手有些不自然的無措。

如果她沒有看錯, 聞衍...他是在緊張害怕嗎?

緊張什麽?又害怕什麽?

江映兒的脖頸處包著涼涼的草藥,她不能說話, 就只能用手勢傳達她的意思, 指了指聞衍的額面。

聞衍並未會意,還以為江映兒說他腦子裏整日都在想些什麽?不是風花雪月,就是風花雪月。

他同江映兒解釋說, “映兒,我只對你有綺念,縱然旁的人再千嬌百媚, 也入不了我的眼,即便是獻於我的眼前我亦不會多看一眼。”

“在我心中,眼裏, 你便是最好的,是我所鐘愛的。”

“也怪我總不知道顧忌, 明日我讓太醫給我開些靜氣泄壓的方子,吃了好些, 不然總是惹你不喜歡。”他講認真的。

聽完男人一本正經所言, 江映兒臉騰然紅起, 誰跟他說行房的事情了?

“......”

他就會曲解意思。

江映兒還想再比劃手勢,又怕再鬧出誤會,索性指了指桌上的筆墨紙硯。

叫不了花珠便只能使喚聞衍了,他這次倒是懂了江映兒的意思,下了榻,極其快速將筆墨紙硯給取了過來,又探身拿了一方矮腳的小幾上來。

江映兒提筆,原本適才是想問他緊張什麽?是不是在害怕,被聞衍略一帶過去,江映兒要跟他說清楚,恐怕還得費筆墨。

她直接說,“我有了孩子,你因何緊張害怕?”

聞衍低頭看了,揚唇笑,他沒有直接說了回給江映兒,另外取過來一支筆,跟江映兒在紙上對話。

“映兒看出來了。”

江映兒稍微一頓,擡眼看他,聞衍居然是真的緊張害怕啊。

“我的映兒真是火眼金睛,冰雪剔透。”他笑著寫下。

江映兒略是無語,聞衍見她臉蛋瑩白如玉,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腮幫子,江映兒怨瞪,聞衍清咳一聲。

江映兒重新抽出一張新的宣紙,“你還沒有回答我。”

聞衍再提筆,“映兒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江映兒再次無言,“......”她沒有寫,用你說呢的眼神看著聞衍。

惹得聞衍又是笑,他輕笑出聲,嗓音再好聽,江映兒心中依然是忍不住惱,“......”真是受不了他。

聞衍收斂聲響,寫說他不笑了。

他提筆,“我是怕你不要孩子,或者不要孩子不要我。”聞衍被丟出陰影了。

他永遠忘不了那日興沖沖趕回家,家中只有孩子,不見江映兒的身影,她把他無情的拋下,透涼心徹的感覺,聞衍是一輩子都不想再體會了。

“我是真的害怕,映兒。”他拉起江映兒的手,跟她說道。

去糧道後如何如何思念她,冰河沒有融化,他歸心似箭,給了劃船的人重金,再連夜趕馬歸家。

“我當時見不著你,心下緊慌。”見江映兒臉上有所愧疚,聞衍哄她笑道,“冬春冬紅搪塞騙我說你回娘家了,我心下還沒松落,我問你去哪裏了?”

“可惜她二人許是沒有提前對過,竟然講話給說錯了,叫我立馬看出了端倪。”

江映兒順著他的話想到當時的情景,忍不住好笑,忽然覺得聞衍當時也挺可憐的。

“......”她捏了捏墨筆。

垂眸落到他寫下的兩句不要孩子,第一句的意思是在說怕江映兒一碗落胎藥,把孩子給丟棄了,另一句不要孩子,許是在擔心,她生下孩子丟給他不要吧。

思及此,江映兒蘸墨,寫問,“銘哥兒怎麽樣了?”

她一直沒有得空回去,先前聞衍被江聿刺殺,聞老太太放話,叫江映兒不要再上門來,也不要送東西,按照約定的那樣。

江映兒心中牽掛也不得不照做。

“銘哥兒很好,已經會下地走路了,只是還需要人攙扶,也張口說話了,咬字並不清晰,多半是些咿咿呀呀。”

聞衍讓花珠去叫他的貼身小廝,去把聞老太太傳過來的書信帶來,給江映兒看。

信中多提及銘哥兒,用了些什麽,長了多少肉,白日裏做了什麽,芝麻小事,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

江映兒把所有傳回來的書信,都給看了。唇邊不自覺彎唇笑,她在看書信,聞衍便看她。

江映兒擡眼就撞上他的眼。

“映兒。”

他攥捏著江映兒的手包裹在掌心中不肯松開,“映兒,銘哥兒缺個娘親,你肚子裏的孩子也缺個父親,你給我個名分好不好?”

他的聲音非常輕,江映兒的耳朵滾燙,心下也不自覺地跳動,她不吭氣,反正喉嗓受傷了,也吭不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