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男人, 夫婿。

兩個詞出現在江映兒的腦海當中,促使她呼之欲出聯想到的人,就一個。

聞衍。

韋筠方才只問她的安危, 想必,聞衍在韋家露過面了。

韋筠不提起此事, 想必也是怕她姑娘家臉皮薄難堪,因而,方才所言,一應據是安撫之言。

“什麽男人?”江映兒想套一套話, 旁人或許不管用,套沒什麽心眼的韋勛的足夠了。

“映兒姐姐你不知道?”

江映兒欲言又止, 看著他, 眼神透露出詢問。

韋勛撓頭左右不敢言,支支吾吾,“爹不讓我在映兒姐姐面前提起, 特意囑咐過...”

他管不住嘴,耐不住好奇,另一方面也是擔心江映兒, 今日又不見那男的一道過來。

能打壓馮家的人,縣令見了點頭哈腰的人物!

那男人不是說是映兒姐姐的夫婿嗎?

為何不跟著過來?

韋筠此前一直以為江映兒是待嫁芳華,未出閣的姑娘。

鬧到官府去, 場面極其難堪,馮家的人不占理, 用錢財權勢壓了限領,韋家有冤情也不能不伸屈, 原先瞧見馮家小廝偷偷跑到筠林書院裏放火的證人, 被壓得不敢說話。

馮漸才的父親當然明白是自家兒子搞出來的事情, 又不得不善後處理。

找韋筠私了,話裏話外尤其的冠冕堂皇,說什麽都是平塘的大戶人家,嘴上說鬧得不可開交,壞了兩家名聲。

若是傷了和氣,兩敗俱傷,誰的臉面都不好看,他又是開書院的人,要因為此事敗了臉面,平塘還會有誰再登韋家的門?

實際上就是在威脅韋筠,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必然是要保下來的,如果韋筠非要鬧大,他也不怕,就看看誰的損失大?

韋筠權衡利弊,實在是...他們韋家的氣噎不噎都不要緊。

答應好生照拂至交好友的女兒,無論如何必要做到。

韋筠已經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魚死網破,要為江映兒討回公道,殊不知馮家查清了江映兒的底細。

借著馮家背靠五皇子,事情鬧大,對江映兒不利,韋筠噎了話。

馮漸才借機趾高氣昂對著韋筠罵道,“就你一個區區的書院夫子,就算有點威望又能頂個屁用,也不看看平塘是誰家的地盤?”

“活夠了吧!”

早知如此,他也不用耍心眼,直接把江映兒搶出來!落得一場空,江映兒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韋勛忍不了自己的父親受到此番折辱,沖上前去與馮漸才廝打,馮家的下人上來攔,與韋勛交好的拉住他,場面一度喧囂到不可控制。

“......”

恰在此時,一個俊美高大的男人拍著手掌走了出來。

縣令見了他臉色突變,包括馮漸才的父親瞬間噤若寒蟬,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被男人龐大的氣場震住。

“......”

只有馮漸才一個人耀武揚威,不知天高地厚舞到他的面前,被他一腳揣飛撞到公堂的正椅中央,攘翻了縣令做的交椅。

男人絲毫不懼,嘴角噙著笑,意味深長道,“繼續?”

“......”

“他三兩下就把事情給擺平了。”韋勛說起來,一臉崇拜的樣子,說起來語調快速熱情。

江映兒皮笑肉不笑,沒有講旁余,“......”

“馮家被肅查,映兒姐姐不在的日子,他們家都被抄幹凈了....”馮家在平塘為害多年,得罪的人數不盡數。

有踩馮家的機會,躍躍要張口的人多了去,剛開始沒有人敢站出來,聞衍找了兩個與馮家不共戴天的搶妻搶女起頭,而後越來越多,馮家父子如今在牢裏蹲著,等著朝廷發落。

據說馮漸才被聞衍踢的那一腳傷到了肺腑,沒人打點,不給治,在牢獄中還時常被人毆打,哭爹喊娘的求饒,連子孫根也被人一人一腳踩費了。

而今奄奄一息,撐不了多久,恐怕不等朝廷的旨意下來,他就會死在牢中。

“想想馮狗才的樣子,我心裏就暢快!”韋勛興沖沖道。

江映兒,“......”

倒挺像聞衍的行事作風,想想也不奇怪了。

平塘沒有淮南大,馮家的財富自然比不了聞家,縣令隸屬於芝麻小官,聞家掌控著淮南的知府,他又和任洵交好,沈辭霽是開國郡公的兒子,都不得不因此賣他三分顏面。

與之相比,聞衍勢大。

聞衍料理馮家的事,算給平塘除了一大害,以她的因頭來擺平,欠聞衍的豈不是越來越多?

“他同你說是我的夫婿?”江映兒問道。

“沒說。”韋勛聲音又變成最開始的支支吾吾,“是那男人上門和我爹在書房議事,我在外頭偷聽到的...”

沒聽到多少,只聽到聞衍自報家門說是江映兒的夫婿,勞煩韋筠照拂她了。

韋勛驚得發出動靜,被書房裏的二人知道了,被韋筠趕了遠遠的,說再過來偷聽,便罰他去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