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更)

走廊的墻壁上掛著巨幅油畫。

油畫前, 梔梨從危良手裏接過紙袋子,低頭看見裏面的東西時,一雙杏眸刷地就亮了, 臉上揚起的笑比油畫上的少女還要明媚燦爛。

“蠟筆!有好多好多顏色喲。”梔梨兩只小手捧著袋子, 擡頭朝危良脆聲道, “謝謝危良哥哥!我喜歡這個禮物!”

走廊拐角,蔣越瀟冷臉瞪著危良,很想利用視線轟擊把這個人從梔梨面前轟擊,當他的視線挪到梔梨身上時,莫名委屈。

小屁孩說好的換完騎裝就立刻來找他, 結果看見危良的禮物也不記得來找他了,他們倆有什麽話能講這麽久?

蔣越瀟想走上去聽一聽梔梨和危良說的內容,偏偏自身的教養不允許他故意偷聽別人講話,除非——

像那次在家庭影院門口一樣, 剛走過去就聽見了。

嘖。

家裏的餐桌大,走廊也長, 當初誰設計的屋子啊?

危良低著頭, 單眼皮垂著, 避開了梔梨望向他的眼神, 兩只手不自在地背回身後, 猶豫須臾, 輕聲道:“這是道歉禮物。”

“道歉禮物?什麽道歉禮物呀?”

“我從前和你說了不恰當的話。”

不恰當的話?

梔梨歪了歪小腦袋, 表情疑惑道:“危良哥哥,什麽是不恰當的話?”一直長到五歲,還沒有人教過梔梨什麽話恰當什麽話不恰當, 所以梔梨想說就說, 不想說就不說。

“我——”危良難堪得臉紅。

他到底也就是個八歲孩子, 不知道該怎麽向梔梨解釋他從前和梔梨搭話的那幾次究竟抱著什麽樣的心態,抱著什麽樣的期許。

從生日那天起,危良就感覺他特別丟人,思來想去還是來找了梔梨,他聲音很低地解釋道,“蔣越瀟剛回來那天,還有他生日會那天,我、我說的話都不恰當。”

梔梨眨了眨眼,努力從小腦袋瓜裏翻出了危良說過的話。

危良哥哥好像說了哥哥沒和她打招呼,說了哥哥生日會沒叫她?兩句話哪裏一樣呢,好像兩句話都包括了她和哥哥?但為什麽不恰當呢?

“梔梨。”危良重新擡起頭,迎上梔梨仍然困惑的視線,穩了穩聲音,“其實,你喜歡畫畫就專心畫畫,不用這麽累的配合你哥哥學那麽多的課程。”

他說這句話絕不是對蔣越瀟有偏見,上周末,他看見了徐輕盈讓人帶來家裏的一幅幅畫,據說那些全是徐輕盈買來給梔梨的畫。

危良也補過《閃亮的孩子們》的先導片,梔梨被徐輕盈帶著去商場購物時,第一個買的東西也是畫筆。

梔梨撓撓頭,語氣不太確定,“危良哥哥,你說的這句話算不算不恰當啊?”和前兩次說的話一樣都包括了她和哥哥兩個人。

危良微怔,仔細一想,剛剛的那句話確實也不太恰當。

“危良哥哥,我——”

“梔梨!”

一道清冽的聲音突兀響起,打斷了梔梨的話。

梔梨擡起頭,驚喜地看見了大步往這邊走的蔣越瀟。

她頓時忘了想和危良解釋的話,小手高高舉著朝蔣越瀟使勁揮,聲音輕快道:“哥哥,你換完騎裝啦?”

“早換完了,等半天也沒見著你。”蔣越瀟說完,神色不悅地瞥向危良。

他既然聽不見危良和梔梨在說什麽也不想偷聽,那麽就直接打斷他們,省得危良再說些挑撥離間的話。

“危良。”蔣越瀟走到梔梨這邊,微擡下巴,“比賽嗎?”

“比賽?比什麽?”

“賽馬,你不也會馬術嗎?”

聽到馬術,危良背在身後的手握住拳,這也是危良感覺他很丟人的原因。

他剛來蔣家那幾天,有次撞見蔣越瀟在學馬術,蔣越瀟學得怎麽樣危良沒記住,但危良記住了馬術老師示範時在駿馬上英姿颯爽的樣子,馬術老師身上有種讓危良很向往的氣質。

可能危良看的時間有點久,被馬術老師發現了,而後和蔣越瀟說了什麽,第二次上課時,危良就被寧姨告知也能一起上馬術課。

危良當時還挺高興,結果危叔說得一句你學的時候注意安全也記得看顧下小少爺,直接讓危良喪失了大半興趣,後面的學習裏,他不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不想輸給蔣越瀟。

“危良哥哥也會馬術呀?”

梔梨清甜的一句話讓危良回過神。

他對上梔梨詢問的視線,微彎唇角,眉眼間的笑,溫暖開朗,“學過兩年,剛入門。”

“所以哥哥和危良哥哥要比賽嗎?我可以給你們加油喲!”梔梨興致勃勃道,“我再摘幾朵花吧!電視裏獲獎的運動員都有金牌和花花!”

聞言,蔣越瀟和危良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裏看出了幼稚的挑釁和不服輸。

他們異口同聲道:“比!”

於是,直播間網友們紛紛在彈幕裏呼喚梔梨和蔣越瀟快來時,他們驚訝地看見不僅梔梨和蔣越瀟來了馬術場,同行的還有一個和蔣越瀟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