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季聲凝沒什麽心情去管了呈言為什麽在這,只是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先說下,我今天很生氣,什麽都不想做,不要想那档子事。”

赤/裸又直白。

“誰惹你了,尤郁?”了呈言難得看她情緒如此外放的時刻,斜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沒,我連他人都沒見到。”

一想到這裏,季聲凝就想沖進去罵沈安知兩句,開始後悔剛剛沒有好好發揮一下。

“誰還敢欺負你?”

了呈言這話明顯帶了揶揄的意味,但也是事實。

圈子裏誰不給季聲凝幾分面子,就是潘坤他們還要照顧幾分。

“你不認識,我以前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一個朋友。”

“沈安知?”

季聲凝一愣,偏頭看向了呈言,“你認識他?”

了呈言把手落了下來,單手放在了窗邊,手指敲擊著車窗框,緩慢而均勻。

“沈佟的哥哥,有耳聞。”

“哦,”季聲凝明了似的點了點頭。

她之前聽賀紫妍說過,沈佟和了呈言他們走的近,那日訂婚宴還讓他親自出席送紅包,也足以見得關系的親密。

那跟沈安知認識,也算情理之中。

了爺手眼通天,知道他今晚出席尤悠的成人禮應該不是難事。

這樣說來,也就只有她蒙在鼓裏,若是真讓沈安知知道自己是去跟尤郁相親的,還不知道那個壞心眼的家夥能說出什麽編排她的話。

想著,腮鼓起,憤憤不平的很。

了呈言把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指尖的頻率加深,能把季聲凝的情緒挑撥至此,怕是他此前聽到過的,沈安知跟她那一段的故事是真的。

斂著眸,沉著嗓的問道:“他怎麽你了?”

“他……”

季聲凝提高了語氣,剛想要控訴一番,卻發現無從說起。

了呈言根本不知道前因後果,總不能說自己就是討厭他,看到他就煩。

當下就癟了氣,搖了搖頭,“說來話長,算了。”

卻又實在氣不過,想要發泄一下。

幹脆掏出手機,就往孫一冉和賀紫妍都在三人群裏吐槽了一番。

聲聲不喜:【沈安知竟然回來了!我竟然還跟他撞見了!】

聲聲不喜:【他個不要臉的,竟然給尤悠當老師,人家今天才成年啊!真是禽獸不如!】

聲聲不喜:【氣死我了,要不是人多,真想大罵他一場】

越想越氣,季聲凝手指敲得飛快,咬著唇,憋著氣,全然忘了,她在了呈言面前的人設可是孤傲清冷的成熟女性。

賀紫妍率先回了微信。

賀小煙:【沈佟這個不要臉的今天才跟我說的,我剛想告訴你他回國了!】

賀小煙:【他竟然還招惹尤悠,閹了他!】

孫(加班中,勿擾):【閹了他!】

聲聲不喜:【閹了他!】

車內昏暗,只有季聲凝的手機閃著光。

眼看著她手指在鍵盤上敲著什麽,聊的不亦樂乎,眉眼間甚至閃了笑意。

了呈言的眼眸晦暗不明,手指繼續敲擊在窗框上,卻越發的慢了下來。

“你回方園?”

季聲凝還沉浸在跟閨蜜們同仇敵愾的憤恨中,猛地聽到他的聲音,頓了幾秒才緩過神來,自己還沒有告訴他自己去哪。

“對,你要回柏翠郡嗎?那麻煩先送一下我吧。”

“我也回方園。”

氣氛一下子微妙了起來。

剛剛上車還什麽都不想做的季聲凝,當下沉靜下來,聞到那若有似無得雪後霧凇的味道,竟然有些心癢癢。

倒不是真的想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只是莫名的想抱著他睡覺,這份味道總是讓她安心。

想著,順勢問了出來,“了爺,你的香氛是誰家配的,讓助理把聯系方式給我吧。”

“想要?”

“嗯,助眠。”季聲凝應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手機微亮的光映得她的眼睛裏都是星星。

許是一晚上多次撕咬著自己的下唇,一雙唇在暖光裏越發顯得紅潤。

了呈言突然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好像變差了。

他今晚難得有應酬。

事業做到他這個地步,早已經不再受制於人,所有的應酬與他也不過是心情上的點頭搖頭。

今晚是秦征的局,商量著北城競拍的那塊地想要落地藝術社區。

人叫得雜了些。

除了商場上的幾個老朋友,還有藝術圈的策展人和娛樂圈的幾個導演。

喝的自然花裏胡哨了一些,是潘坤他們都少玩的喝法。

了呈言仗著自己酒量好,沒有太多的推讓,當下坐在這裏,望著季聲凝的唇,竟然感覺自己有幾分微醺的醉意。

他突然想起席間秦征的那個姓孫助理提到,季家打算聯合尤家做轉型,也寄希望於做高端藝術酒店,兩家大概率會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