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練,我想吹嗩呐!(第2/3頁)
嘶啞的弦聲在他耳邊想起,顧言聽出來了,這是一曲《二泉映月》。
“兩位小友已經在這裏聽了許久了。”拉二胡的老人擡起頭來,目光溫潤如水,遙遠望去,頗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仙風道骨的老頭子慚愧道:“能否給我這個老頭子打個賞呢?”
顧言:“……”
“沒有硬幣,二維碼掃一掃也行,三十元一小時,我拉什麽都可以。”老頭體貼地補充。
“如果我想請你指導我拉曲子呢?”祁雲舟眨了眨眼。
老頭愣了:“這……這是另外的價錢。”
祁雲舟懂了,這是要加錢。
一番狂野的談判後,老頭看看祁雲舟,又看向三米外站著沒動的顧言,一臉正色道:“那從現在開始?”
他說著就拉了個銷魂的前奏。
這曲風太銷魂了,菜市場上買菜的人目光都掃了過來,顧言舒緩著他的呼吸,眼底似乎還是那麽波瀾不驚。
“承蒙您的厚愛,”他看著老頭,彬彬有禮說,“但我--”
“但我才疏學淺,樂器不精,”祁雲舟嗖地一下接過顧言的話,“恐怕需要您多多費心。”
顧言:“……”
老頭:“……”
老人臉上的皺紋像一朵老菊花一般,慢慢盛開了。
“原來是這樣啊,”他笑著說,“沒關系,你先拉一曲給我聽聽。”
“那我獻醜了。”祁雲舟小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麽羞澀。
但顧言的心底瞬間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
一陣鬼哭狼嚎從那衰老的琴弦上蓬勃而出!
寒風淩冽,落葉飄過,各種孤魂野鬼在祁雲舟身邊奏響了驚悚的華爾茲!
一時間,魂升九天,魂落九淵,生者痛苦,死者悲哀。
顧言:“……”
顧言後退兩步:“我覺得我們不合--”
他的手指被自己捏得慘白。
“你,說,什,麽?!”
最後一個字要蹦出來的時候,祁雲舟拉琴的節奏咻地一下加快,那一刻,只聽萬民齊哭的氛圍中,祁小朋友的聲音斷斷續續:“風,太,大,我,聽,不,清!”
好不容易等鬼嚎聲停了,顧言又說:
“我說我們不合--”
“啊,你在說什麽?”祁雲舟又哢哢哢地折磨起琴弦。
顧言:“……我”
“哦?你原來在說我們很合適啊,”半秒後,祁雲舟似乎是終於聽懂了,整個小人笑的花枝亂顫。
那笑容像是抹上了夏日清涼的蜂蜜,甜得讓顧言恍惚了一秒。
恍惚中,他聽到祁雲舟嘚瑟地說:“小哥哥,我也這麽覺得。”
“………”
*
兩日後。
“你們倆一個拉二胡,一個拿小提琴,一起演奏的曲子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兒……”
老頭看著兩個孩子,憂傷地摸著胡子說。
但大概是自己的徒弟怎麽看怎麽順眼的緣故,他一時間講不出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
“這樣,你們這次演奏的曲子不是和父親相關麽,”老頭眼睛一亮,“把曲子發給你們父親聽一聽,讓他們聽一聽怎麽樣?”
給父親聽?兩個小孩同時垂下了眼。
顧言聽著合奏的曲子,呼吸變急,嘴角突然浮現出涼薄而報復的笑意。
很淡,但讓人心驚。
祁雲舟聽著旋律,懸空的小腿微微搖晃,想著是否還能讓他分享曲子的人。
半晌後,他打開手機上的一個wx頭像。
頭像是一張簡單的風景照,備注是一個大寫的Q。
沒錯,祁知寒就是那麽口是心非的男人,嘴上說著不再見,背地裏把聯系方式留了個遍。
一分鐘後,某個口是心非的男人看到消息。
他手指微動,點開了小朋友發過來的音頻。
*
音樂是一種記錄生命的方式,沒有年齡和國界的限制,當他它帶你走進演奏者的心底時……那孩子的聲音、過往、感情……
每一寸都應是細膩、動人、並含有美感的。
只可惜--
一分鐘後,祁知寒按下音頻暫停鍵,緩緩揉了揉眉心。
只可惜他不過是一台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聽了一半,自覺缺少那根名為“樂感”與“欣賞音樂美”的神經弦。
但他是一個對與孩子相關的問題很關心的大人,在發現難以理解這首樂曲的內核後,既打算用“聽不懂”三個字來抹殺孩子們驚人的想象力,也不打算用“難聽”兩個字來否認孩子的全部努力。
沉思了一會兒,祁知寒讓助理撥通了一個號碼--
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辦……祁氏旗下有一家影視公司,那裏有著對音樂更有鑒賞能力的人。
*
“是的,我的母親是一位歌唱家,父親是一名小提琴家,我從小就擅長各種樂器。”
鏡頭前,程允正在給粉絲直播,這位年少成名的歌手說著說著,眼裏慢慢染上了一層薄紗似的笑意,“我想,這或許也是此次兒童音樂節,讓我擔當評委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