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5頁)

杜寒秋冷哼一聲。

“他又如何證明自己就是苦主?他說自己是當年楚家的人就是?他說養蠶法是他家的有什麽證據?他說殺人放火的是汪持節你們就真的信了?倘若他只是剛好知曉這件事,找了個借口,裝成苦主身份,故意逃脫罪責呢?”

眾人默然,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平蕪冷嗤:“你大概不知,我與我娘生得極像,隨便找一個楚家村見過我娘的,都會認出我,還有什麽問題?”

這種謊言輕易就會被戳破,他沒有撒謊的必要。

杜寒秋語塞,他總不能現在就去把楚家村滅了。可族人求他主持公道,他若不能辦成,面子往哪擱?

“世上長得像的也不是沒有。”

“笑話。”平蕪怒笑,“我恰好與當年楚家幸存者長得像,恰好與汪持節有仇,恰好有汪持節留下的文書,這世上所有的恰好都叫我遇上了,你覺得可能嗎?諸位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

“哪有這麽巧的事?”

“杜武師,你就別犟了,汪持節該死,你何必為他喊冤叫屈?”

杜寒秋倨傲道:“我說了,他只是找個借口殺了汪持節和柴昆,我並沒有說他與二者有仇。”

“我與他二人無仇,為何要殺他們?”

“你只是喜好殺人。”

平蕪不再反駁,公道自在人心,杜寒秋的狡辯在外人看來實在可笑。

也是,當年把一位神醫束縛在後宅的人,能有多大心胸與遠見?

衛南山適時開口:“杜武師所言確實有理,不過你方才提出的異議,衛某都已查清。”

“你若查清,方才怎麽沒說?”杜寒秋明顯不信。

“此事涉及官府,因無人提出疑問,我便沒有言明。”衛南山是為朝廷辦事,自然想維護朝廷的顏面,但眼下已容不得他存這樣的私心,“當年官府並非查不出兇手,只是黑風堡勢大,又以利益誘之,故成懸案。”

汪持節的殺人手法其實並不嚴謹,他一個文弱書生,第一次殺人,肯定會留下痕跡。

“我又走訪了楚家村,因滅門案太過慘烈,鄉親們記得很清楚。楚家滅門的前一天,楚家人的確救了一個書生,有人去楚家借柴,看過汪持節的臉。也有走親戚的村民連夜回家,路過楚家院前,看到滿身是血的汪持節正在點火,他驚懼害怕,沒有及時阻止,但在火燃起後及時知會了鄉親。”

要不然,楚家的火也不會及時被滅。

衛南山沒有提及村民姓名,擔心日後會被報復。

杜寒秋還是固執己見:“養蠶法呢?怎麽證明養蠶法就是楚家的?”

“楚家村以養蠶為生,但蠶絲一直平平。”衛南山說,“為了提升蠶絲品質,賺更多的錢,楚家村合力鉆研養蠶之法,其中平蕪公子的堂姐最有天賦,她先後嘗試不少新奇的養蠶之法,皆有成效,這些方法都依照時間記錄在冊,供在楚家村的祠堂內。”

杜寒秋:“……”

“這份記錄,與汪持節的養蠶法極為相似,只是缺少了最後一環。杜武師莫非要說,是楚家村的人偷了汪家的養蠶之法?”

杜寒秋說不出來。

汪持節是南州、江州兩地最大的絲綢商人,養蠶法保管得極為隱秘,楚家村怎麽可能偷得到?

其余人不想再聽杜寒秋說話。

他們就算沒聽後面這些證據,也相信當年的真相就是如此。

玄鏡司不傻,黑風堡也不蠢。

三天時間,兩方勢力不可能什麽都不查,若當真存在疑點,衛南山和黑家兄弟不可能輕易放過平蕪。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有些漏洞玄鏡司和黑風堡不提,肯定有他們的深意,他們也不會毫無眼色地去揭穿。

大多數人湊個熱鬧而已,並非真的要來主持公道。

杜寒秋上來就噼裏啪啦質疑一大堆,扯了官府的遮羞布,也讓玄鏡司臉上無光,還暴露了楚家村殘缺但趨近完美的養蠶法。

實在叫人不得不暗罵一句蠢貨。

有江湖客膽子大,揚聲問:“真相已經大白,黑少堡主,你們還要不要為柴昆報仇?”

黑厚黑重當然想為柴昆報仇,但事已至此,他們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放過平蕪。

只是暫時放過而已,他總不能一輩子躲在客棧。

“陸掌櫃,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黑重抱拳,莽聲莽氣道。

陸見微笑道:“慢走。”

黑家兄弟離開客棧,還剩玄鏡司三人。

江湖客是不待見玄鏡使的,但看在陸見微的面子上,還是客客氣氣地問:“紅衣使打算如何?”

“平蕪殺害汪持節,是為無辜慘死的親人報仇,的確情有可原。”衛南山斟酌道,“若是按江湖規矩,他無罪,然朝廷有定律,武者殺害百姓,是為恃強淩弱,若不加以限制,恐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