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七)合作(第2/3頁)

寧灼:“測謊的結果只能用作參考,不是實證。”

單飛白:“催眠不也是?”

寧灼眉眼微垂,思索了一陣:“我不知道黑市裏有這麽一種儀器。你說,儀器是對他的額葉起作用?”

單飛白篤定點頭:“嗯嗯。”

寧灼果斷否決了這一提議:“額葉受損,哪怕不變傻,消除掉哪段記憶也不受控制。他有可能忘記殺人的事情,也有可能徹底忘掉他女兒。”

單飛白眼睛也不眨:“正好。連他女兒去世的痛苦一起忘掉。”

寧灼脫口而出:“他不會願意——”

話一出口,寧灼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被單飛白誘導,把自己的情緒代入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假設”裏去。

什麽“記憶儀器”?什麽“沖擊額葉”?

根本不能明確到底消除了哪段記憶的雞肋儀器,這世界上怎麽可能存在?

他編得倒是像模像樣!

單飛白要的就是寧灼那一瞬間的代入和共情。

——寧灼代入了自己的情緒,擅自替薛副教授做了“他不願意”的選擇。

所以,寧灼和薛副教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同一種人。

他們在乎的是過去。沉溺的也是過去。

而單飛白長長哦了一聲,托住了腮,定定地看向他:“……寧哥這麽感同身受,所以你以前是經歷了和薛老師很像的事情?”

寧灼的眼睛是異常的碧色,所以天然帶出了水光瀲灩的樣子。

他盯準了單飛白,語氣已經冷了下來:“你想打聽我的事情?”

單飛白臉皮自然是厚,被戳破了意圖,反倒坦坦蕩蕩地認下來了:“想了解自己的共犯,不是很正常?”

寧灼從他口裏奪下了煙,吸完了最後一口,旋即用左手掐滅了煙頭。

金紅的火星四下飛濺,在他蒼白的指尖皮膚上開出了一個小型的禮花。

單飛白則擡起下巴,朝向斜上方,緩緩呼出了一串煙霧。

他有點高興。

他覺得自己又多認識了寧灼一層。

兩個共犯在言語交鋒和試探間,分掉了一整根煙。

但稍落了下風的寧灼並不怎麽愉快。

他感覺自己被小狼崽子擺了一道。

他太聰明了,張嘴就是瞎話。

但寧灼甚至能想到,如果自己罵他聰明過頭,不知進退,他一定會頂著那張英俊過度的臉,笑眯眯道:“我聰明不是好事嗎,寧哥不高興?”

……只是想一想氣就上來了。

單飛白也乖覺,察覺寧灼臉色不對,馬上對寧灼進行了贊美:“哥,世界上沒有這樣的機器,所以你的計劃就是最好的啦。”

寧灼不置可否。

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無缺的計劃,各種各樣的意外始終會存在,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在什麽環節留下紕漏。

薛副教授的復仇計劃是完美了,那麽,應對下一個對象的計劃呢?

寧灼知道,自從他和查理曼定下了合作,就意味著正面交鋒即將開始,而他所面臨的變數和風險陡然增加,一切很難再按照什麽“計劃”去推進了。

這種時候,反倒是單飛白這種機靈得過分的人,最耐用。

寧灼提醒他:“不要和你們的人說我的事情。”

單飛白的反應快得異乎尋常:“那我可以和‘海娜’的人說嗎?”

寧灼只是稍一遲疑,單飛白的眼睛就笑得彎起來了:“啊,這麽說,我是唯一一個知道寧哥秘密的人了?”

寧灼:“……”

他覺得還是把機靈過分的單飛白滅口了比較好。

稍稍平息了被他惹起的怒氣後,寧灼並不接他的俏皮話,而是改換了話題:“說服你的‘磐橋’留下來了嗎?”

單飛白輕快地點頭:“嗯。”

寧灼看他像極了一只雄孔雀,說著說著就要翹起尾巴,因此他跳過了他是怎麽說服“磐橋”的步驟:“好的,那你做好準備。今天晚上把薛副教授送走,明天,你就和我出去。”

單飛白:“‘出去’做什麽?”

寧灼:“犯點罪。然後等著認罪伏法進監獄。”

單飛白轉一轉眼珠,並不問“進監獄”的目的是什麽:“明天就去做嗎?”

寧灼:“是。”

單飛白凝眉,陷入思考。

寧灼將他盤算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為所動。

他將指尖的煙灰擦拭幹凈,將他的心思隨手戳破:“你不是很有自信能控制得住你的‘磐橋’嗎?不如打個賭?如果我們兩個一起走了,誰的手下先挑事,誰就輸。”

單飛白接上了話:“贏了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事?”

兩人對視片刻,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了一致。

單飛白伸手向他:“那我們要去犯點什麽‘罪’呢,共犯先生?”

……

一個小時後。

到了飯點,“海娜”和“磐橋”被齊齊邀請來食堂,作為兩家雇傭兵組織合並後的第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