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把酒話桑麻36

順利抵達花椒樹下後, 陳烈酒取下咬在唇上的匕首,勾唇笑了笑,他就知道他家夫君是狐狸精變的, 有狐狸出沒過的地方, 就一定會保佑他平安無事。

他把陳五他們都招呼了過去:“順著我剛才吊過的樹枝下來, 我們得趕緊砍些枝椏回去扡插,別誤了農時。”

許懷謙去書院讀書了, 他的五畝露田種了生姜,這裏陳烈酒又去山裏找了花椒樹枝回來,把他剩下的五畝桑田也扡插滿了。

十畝地, 就沒有一畝地種莊稼的, 村裏人表示很不能理解。

“瘋了!瘋了!瘋了!”

“許懷謙和陳烈酒兩口子這是瘋了吧!”

“放著好好的莊稼不去種, 非要搞歪門邪道, 要是這些歪門邪道能掙錢,我們還種什麽莊稼呢?!”

幾千年以來,老百姓的觀念都是地裏只能種莊稼, 就算要種別的,那也只能是地主才能去做的事。

許懷謙總共就十畝地,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地, 他不好好種他的莊稼也就罷了,他拿去種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想靠這些發大財?

整個村子的人都覺得他們異想天開!

不是他們潑冷水,主要是種地跟別的太不一樣了。

像燒炭、孵小雞他們還可以在一旁觀望,可是這種地就像是觸及村民的逆鱗一樣, 反應極大。

要是他們家有兒子, 好好的地不拿去種莊稼,改種其他的, 今年一年沒收成,明年全家都得喝西北風,不得把人打死才解氣。

可他們勸不動陳烈酒。

就連陳氏宗族的族老都到地裏去勸過陳烈酒,叫他別由著許懷謙,好歹留幾畝地種莊稼,也被陳烈酒頂了回來。

“有我家相公在,我家一不上稅,二不服徭役,三不缺吃喝,我這地想種什麽就種什麽!”

族老被他頂得無法可說,只得放棄了,畢竟,他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人家現在是秀才夫郎,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他們這些人管天管地還能管到人家地裏種什麽去。

見勸說不動,一揮手讓其余人也別折騰了:“隨他去吧,等到秋收,別人家都豐收,就他家不豐收的時候,他就知道後悔了。”

年輕人,有沖勁,做事一根筋,總認為自己是對的,等他撞了南墻自然就知道回頭了。

族老和村裏人一樣,不覺得許懷謙這歪門邪道能成事,可現在許懷謙和陳烈酒明顯在興頭上,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索性他家不缺錢,讓他們折騰折騰又何妨。

這下村裏人不勸了,全都等著看笑話了。

“真是錢多燒的,有幾個錢就折騰,有幾個錢就折騰,把這錢拿去買地多好,等他們錢折騰完了,我看他們怎麽辦。”

買的地是可以一輩輩傳下去的,給兒孫們掙個家業,有些能幹的,幾代下去就成大地主了。

這裏的人還沒有大逆不道的生出沒有兒孫我享福的想法,都是只要是為了子孫後代好的東西,他們就覺得好。

當然,極個別自私的人除外。

別人怎麽想,陳烈酒才不管,他費勁千辛萬苦去深山帶回來的花椒樹枝,要他不種,絕對不可能!

他不僅要種,而且還要種好!

因此,許懷謙在書院讀書這段時間,陳烈酒每天都在山上和地裏來回跑,原來不懂農耕之事的人,現在也勉強懂一些了。

當然,許懷謙在書院讀書也不輕松,考上秀才只是基礎得不能再基礎的學業了,舉人才是科舉中的重中之重。

不見當年範進中舉直接瘋了?

許懷謙也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每天都有學不完的學業和做不完的課業,還有背不完的書。

學習強度比在青蓮書院那邊上童生班時強多了,都快趕上他們考秀才前孟方荀給他們特訓的強度了。

“我不行,我不行,我要死了。”堅持了兩個月後,許懷謙就直接躺在床上,大呼來不起了。

不是他不行,是他這具身體不太行,原本養了一個冬,他都不怎麽吐血了,最近被他毫無節制的學習壓力搞得又開始吐血了。

“不行也得行,”孟方荀把他拉起來,喂他吃了兩粒藥,“別忘了,我們還要一起考舉人的,看看裴望舒最近都開始奮發了,你不能掉隊。”

裴望舒是真的努力,為了追上他們進度,看不進去書都在使勁看,聽說為了今年院試能一舉考過秀才,他還特意花錢請了個人,回號舍後讓人讀給他聽,免得他自己看,看著看著又睡著了。

上個月,他靠自己的努力,順利進了丙班,不說能不能考上,好歹進步一大截了。

“我知道,我就是口嗨兩句。”許懷謙當然清楚他不能掉隊,他還想弄死府城的那個貪官知府,要不是他一手遮天,縱容考院的物資官各種貪汙,他怎麽會考完就拖垮了身體,還弄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