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把酒話桑麻25

陳烈酒帶著燒昏過去的許懷謙直奔府城裏最好的醫館。

還是濟安醫館。

他家的藥貴是貴了點, 但許懷謙自從開始吃他家的後,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有在變好,別的醫館沒有他家醫館的名頭, 陳烈酒信不過。

到地, 他將許懷謙從馬車裏抱進醫館, 點名:“讓你們家最好的大夫來。”

醫館裏的諸位大夫見他一個哥兒輕輕松松地抱著個大男人進來,說話辦事有條有理, 知道不是個好惹的,忙把醫館裏醫術最好的苗大夫推了過去。

苗大夫瞧著年紀很大了,他坐在床邊給許懷謙把脈, 見昏迷不醒的病人身體都還在下意識地往外吐血, 眉頭緊鎖。

“怎樣?”陳烈酒拿帕子給許懷謙擦他下意識吐出來的血, 見狀, 心急地問了一聲。

“哎!”苗大夫嘆氣了一聲,收回手,搖搖頭, “本就體弱,還虧空得這般厲害染上風寒,沒得治了。”

就算還有得治, 那也千難萬險,絕對不是他們這種小府城裏的人能夠救治得起。他觀陳烈酒一行的衣著, 也不是什麽達官顯貴之家,幹脆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你撒謊!”陳烈酒一雙眼睛銳利得好似能看穿人心,他惡狠狠地盯著苗大夫, “好好的一個人, 他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怎麽就沒得治了?”

“難不成你家醫館都把不好醫治的疑難雜症以一句沒得治了打發了?”

“這樣看來,你們濟安醫館也不過是徒有虛名,不配擁有昌南第一醫館的名頭!”

威脅的意味十足!

好霸道的哥兒!苗大夫被陳烈酒那雙直射的人心的眼睛盯著,像是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刀,這人今天他救也的救,不救也得救,不然這哥兒絕對不會對他們醫館善罷甘休!

“……好吧。”

橫得怕愣,愣得怕不怕死的,人家光腳的不怕他們穿鞋的。要是因為他而毀了濟安醫館的名聲,背後的東家絕對繞不了他。

苗大夫僅僅只是猶豫了一會兒頷首答應了醫治,不過他也沒把話說得那麽絕對:“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頭,他這種情況治是能治,但是這所消耗的銀錢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陳烈酒不耐煩得很:“而且什麽,說!”

苗大夫無可奈何:“而且就算治好了,我也只能保住他十年壽命,這十年間,他還得不能冷了,不能熱了,不能再有任何風吹草凍了。”

許懷謙的身體如果說以前體內還有一股生氣在維持,用藥物日日滋補著倒也沒什麽大礙,可他現在直接就是病入膏肓,就剩下一副空殼子了,救過來恐怕也要日日忍受病痛的折磨,非大毅力者絕能堅持得下去的可能。

“只有十年的壽數了?!”屋裏的王婉婉聽到這話,直接心疼得落了淚,這是遭了多大的罪,才會把一個人折磨成這樣。

就連對生命和壽數還沒有什麽概念的陳小妹都知道十年很短,短到二哥只能活到她十八歲,連她出嫁都看不到了!這麽一想,她的眼淚似珠子一樣不爭氣直掉,止都止不住。

見她們這樣,苗大夫眼神也跟著一黯,這也是他一開始就說,治不了的緣故。就算治好了,病人忍受不了這種病痛的折磨,自己也會想死的。

“哭什麽哭!”陳烈酒跟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他不覺得大夫說只能活十年,許懷謙就只能活十年了,他又不是閻王爺,憑什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人還沒死,你們就哭上喪了?這不是有得治麽?”

說著他看向苗大夫:“我們治,不管花多少錢我們都治!”

苗大夫見他這般執拗,只好道:“那還請你們到櫃台取一只百年人參來吧。”

陳烈酒忙從錢袋子裏抽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王婉婉:“去取!”

來之前,怕許懷謙拿不動那麽多銀子,他全都給換成銀票了。

苗大夫見他們真有錢,也不再多言,等王婉婉取了人參來,從醫藥箱裏取出小刀,擦了又擦,要切參片給許懷謙含。

陳烈酒見他這般墨跡,直接奪過人參掰了一截,捏開許懷謙的嘴巴,給他塞嘴放好,對著苗大夫道:“請吧。”

苗大夫看了眼那掰得就剩半截的人參,拿銀針出來給許懷謙施針的時候,心裏一直再罵。

暴遣天物!暴遣天物!

如此敗家!

看你們把錢花光了拿什麽給病秧子治病!

苗大夫為人雖然摳門小氣了些,不過醫術是真的好,幾針紮下去,許懷謙就不再無意識地咳嗽吐血,含著參片漸漸進入沉睡。

晚上取了針,陳烈酒給他把人參扣出來,灌藥下去,又掰了一截人參給他含上。

如此反復三天,一根百年人參用完,許懷謙才堪堪醒過來。

剛醒過來,他眼睛都是花的,根本看不清東西,只能夠確定自己在一間滿是藥味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