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把酒話桑麻

從後門回書院的路上, 許懷謙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飄的,腦海裏不停循環剛剛陳烈酒親他的那一幕,唇角都在飛揚, 仿佛那軟軟甜甜的觸感還縈繞在他身上久久不散。

許懷謙走得急, 又等了這麽久才回去, 一回去就是這麽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裴望舒打趣了一句:“被哪家的小娘子找上門來明送秋波了, 這麽開心。”

“別胡說,沒有小娘子。”許懷謙將陳烈酒給他的食盒放下,唇角依舊沒有放下去, 一臉的自豪, “是我夫郎來看我了。”

“咳咳咳——”裴望舒咳了一下, 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了眼許懷謙, “你都娶夫郎了?”怎麽看許懷謙也不像是個有夫郎的人,瘦弱得一點都沒有為人夫君的模樣。

“沒有娶夫郎,”許懷謙搖了搖頭, 說得一臉坦然,“我是入贅給我夫郎的!”

“咳咳咳咳咳咳——”這下咳嗽的不是裴望舒了,而是段佑言。

見他反應比自己還大, 裴望舒向他丟了個疑惑的眼神過去。

“我只是太驚訝了。”段佑言握拳抵唇咳了幾下後,擺了擺手, 向許懷謙好奇地問道,“你怎麽會想到去入贅的?”

許懷謙向他們一攤手:“我這樣的,你們看我像是娶得上夫郎的人嗎?”

——這。

確實不像。

“但也用不著去入贅吧。”段佑言皺了皺眉, “等你考上功名了, 就算身體再差也有大把的人上趕著嫁你。”

許懷謙苦笑了一下:“不瞞二位,我要是不入贅, 我現在可能連命都沒有了,還怎麽科舉。”

說著許懷謙給他兩簡單交道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還特別自得地比劃道:“當時我夫郎拿著那麽一大包的銀錁子砸我給他當贅婿,我能不心動嗎?”

裴望舒看許懷謙的眼神比一言難盡還要一言難盡,怎麽氣質生得這般風清朗月的人,竟然是個為了銅臭而折腰的人,他嘴裏不忿道:“你就這麽為了錢入贅了?”

“不是,”許懷謙搖搖頭,“我是為了我家夫郎的容貌,他長得好看。”

末了,他又翹了翹唇,“他是我在這世上見過最漂亮的哥兒了。”

段佑言想到入學考那天在書院前門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紅衣哥兒,確實明艷奪目,沒再說話了。

倒是裴望舒對著許懷謙那一臉自得的表情不屑地抿了抿唇,他才多大啊,這輩子連糜山縣都沒出過吧,見過的哥兒恐怕十根手指都數的出來,就說自家夫郎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哥兒,也不怕風大咬了舌頭。

現在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等以後他見識過更多更漂亮的人,就知道他現在這話有多離譜了。

反正裴望舒是不相信一個鄉下哥兒能有多好看的。

他抓了把從門童哪兒買來的花生米,搖著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折扇,提醒許懷謙:“別高興忘了晚上幫我抄課業的事!”

“知道了!”許懷謙坐下去看書的時候,想到陳烈酒的那個吻,沒忍住又笑了一下。

他老婆真好。

安撫好許懷謙,下了書院,陳烈酒跟一眾蹲在路邊等他的弟兄們匯合。

陳五他們一見陳烈酒回來,忙湊上前:“老大,大……二哥在書院都還好吧。”

陳烈酒沒在許懷謙面前看著那般輕松了,抿了抿唇:“不好。”

“怎會不好呢?”陳五撓了撓頭,人家都說讀書好,不冷不熱還不累,只需要坐在明亮的學堂裏看看書就好了,他想不通哪裏不好了。

“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陳烈酒帶著他們往青蓮山外走,他剛那摟著許懷謙親的那一下,那腰細得他一只手都能抱過來,下巴也尖尖的沒有肉,關鍵臉上的膚色又蒼白了點。

明明在家都養出點血色來了,怎麽才進書院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陳烈酒想到許懷謙那喝碗雞湯都喝得十分滿足的神情,拿著牛鞭狠狠地甩了路邊的草一鞭子,將它們都折斷後,對陳五交待道:“往後不必再跟著我收賬了,以後每日趕著牛車給你二哥送飯。”

“——啊?”陳五驚了一下,“我就這麽從收賬的變送飯的了?”

“你腳程好,家裏又有牛車,送飯又什麽不好?”陳烈酒看了他一眼,“工錢照還照算給你。”

這麽一算比收賬劃算多了,收賬一個月至多十來天,而送飯是每日都要做的,且沒什麽危險。

陳烈酒摸著下巴想了想,這麽一算自己很虧啊,末了他對沒說話的陳五又道:“你每日去送飯的時候再跟著你二哥學些字認認。”這樣以後他們這只隊伍就不止他一個人識字了,有個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陳五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怎、怎麽還要我識字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他看一眼就眼暈,要他去學,豈不是要他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