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4/6頁)

黎丞還是那一套說辭:“我與平王殿下只有數面之緣,平王殿下長得頗為高大威猛,肅穆威嚴,令人不敢直視,因此我也說不上來。不知袁詹事想了解哪方面,等我回了廣州,有機會見過平王再捎信給你。”

袁詹事大喜過望,他還沒提呢,這黎丞就這麽知趣,真是太好了。

雖然黎丞只是說幫他們了解平王的近況,但這也夠了,很多細枝末節的內容就能透露出不少信息,而且這只是剛開始,等時日一長,黎丞成為他們的耳目只是早晚的事。

他笑道:“如此真是太麻煩黎大人了。太子殿下主要是關心平王的生活,若黎大人能告知,太子殿下也可放心了,畢竟殿下就這麽一個弟弟孤零零的遠在南越,太子殿下心裏也實在是記掛得很。”

黎丞點頭:“這個好說,只是平日裏我鮮少見到平王殿下,因此可能要很久才會有音訊。”

“那也足矣,只要知道平王的近況是否安好,我家殿下就放心了,此事有勞黎大人了。”袁詹事點了點頭,候在花廳門口伺候的下人連忙捧了個近一尺長的匣子過來。

袁詹事笑道:“黎大人辛苦了,這是太子殿下給黎大人準備的禮物,黎大人看看喜不喜歡。”

說著讓人打開了匣子。

匣子裏安靜地躺著一本已經絕跡了的孤本。

黎丞倒吸了一口涼氣,脖子伸得老長,手小心翼翼地輕撫孤本,嘴裏呢喃:“這太貴重了,使不得,使不得,袁詹事還是快拿回去吧……”

嘴上推辭,但他的眼珠子卻粘著孤本上,明顯是極為舍不得。

袁詹事笑了笑將盒子推回黎丞面前,笑盈盈地說:“這是殿下的一點心意,黎大人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黎丞愛不釋手,緊緊抓住木匣子,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勞煩袁詹事替我謝謝太子殿下,他這份禮物,我非常喜歡。以後黎某定當竭盡全力為殿下辦事,不辜負殿下的厚愛。”

袁詹事右手輕輕捏著青瓷茶杯,心裏不免有些得意,也不枉費他讓人翻出一二十年前的卷宗,從而知曉這位黎知府最喜各種書,尤其是罕見的孤本。

果然,投其所好就是有用的。

送禮這東西,不一定要送最貴的,而是要送對方最喜歡的,送到對方的心坎裏。

“那就有勞黎大人了,平王那邊還請你多照應照應,平王有什麽困難你盡管寫信來,殿下實在是記掛平王得緊。”袁詹事笑盈盈地說道,仍不忘給太子立愛護弟弟的人設。

黎丞嘴上應著,心裏卻頗是不屑。太子也太摳門了,一個好哥哥都多少年沒見弟弟了,這麽關心,明知道弟弟缺銀子,卻連個毛都沒送,還是晉王更大氣,做事更妥帖一點,難怪晉王能壓得太子喘不過氣呢!

就這件小事也可以看得出來,晉王與太子二人高下立判。

等黎丞走後,袁詹事將這事告訴了太子,又替黎丞說了很多好話:“依屬下瞧,這位黎大人愛好古書,性子相對比較軟弱,跟晉王那邊應也只是應付應付,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這,晉王有請他也不敢不從。”

太子放下了手裏的書卷,淡淡地說:“既如此,那就暫且用用他吧,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一定要將崔元慶推上去。”

原戶部尚書郭富執意要告老還鄉,連上三封折子請辭,什麽身體不好,家中有老母需要他盡孝等等,借口扯了一大堆。

本來延平帝是不大想放他走的。

畢竟戶部尚書掌握著全大景的錢袋子,是皇帝極為信任的人。

郭富在任上幹了這麽多年,從未出過什麽大的紕漏,前幾年打仗國庫緊張,郭富也用種種辦法支撐了過來。

有能力又有忠心,皇帝如何能不喜歡。

但這老頭子身體似乎越來越糟,感染個風寒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好,戶部的工作由此延怠。

見他身子骨確實不大好,這老家夥又聲淚俱下地懇求。到底是君臣一場,延平帝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嘉獎了郭富後終於放他走了。

郭富一走,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便成了人人盯緊的肥肉,太子自是不例外,想方設法想拱自己的人上去。尤其是這會兒晉王裝乖,放棄了朝堂上的事,那更是他大展拳腳,發展勢力的好時機。

袁詹事點頭:“戶部這位置至關重要,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太子便點了幾個重要的近臣到東宮商量。

黎丞出了東宮已是晌午,天上烈日高懸,黎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擡起手扇了扇風,這京城的夏天也不比廣州涼快到哪兒去嘛。

天氣太熱,而且上午連續應付兩場,黎丞實在是有些身心疲憊,也沒心思逛京城,直接回了驛站。

睡了個午覺醒來,黎丞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如今殿下派他到京城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燕王徹底被皇帝厭棄,甚至連爵位都降了一等,還不能幹涉朝中事務,此後幾乎沒東山再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