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4頁)

沈婳也不用多做別的什麽事,只要將趙溫窈的下落透露出去,讓他們上門,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即可。

而這員外的兒孫仗著他家有錢有勢,平日在小縣城便橫行無忌慣了,把這京城也當做是自家門口。

行動力極強地帶上銀錢與官差,就直奔沈家,再加沈婳略微一擡手,便順順當當地闖進來了。

效果真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孟氏能堵住這婆婦的嘴,可她能堵住方才那麽多貴女的嘴嗎?

那份婚事可不是假的,尤其是京城這等三人成虎的地方,便是假的都能給你傳成真的。

皇家又最是看臉面,趙溫窈一次失德也就罷了,如今再嫁,可就牽扯上她與太子偷歡之前是否完璧。

太子側妃那可是要上玉牒的,若是真的之前就非完璧,誰能保證她腹中的孩兒血脈純正。

沈婳無所謂地眨了眨眼,正想要客氣地回兩句,再想法子將那婆婦給保下來,如此重要的人證,幾十板子下去這分明是要滅口了。

不想她還沒開口,身邊的人就目光一凜,譏誚出聲:“我還當是誰。”

孟氏被那冰冷的聲音刺得渾身一顫,她當然看到淩越了,往日她與這煞神也沒什麽交際,只聽說他是如何如何的兇殘,如何如何的殺人不眨眼。

更又甚者說,在西北有小孩哭鬧不止,但凡提起淩越的名頭,再不乖的孩童都會立即老實。

旁人都畏懼他,但她卻覺得是言過其實了。

那會的皇後還是大皇子妃,她嫁做新婦後,時常會進宮陪表妹解悶,曾見過幼年的淩越。

彼時他連身好的衣衫都沒有,永遠都縮在最角落裏,因那雙異瞳不受待見,連宮人都能踩上他兩腳。

她那會剛懷上老二,正是慈母之心泛濫的時候,見他被幾個皇子欺負地滿是狼狽,還將他招來問了幾句,送了他碟點心與舊衣裳。

她永遠也忘不了,淩越看人時的眼神,冷漠陰厲,猶如只喂不熟的野犬,她那些憐憫的話也說不出了,讓人將東西放下便走。

不想再回頭時,便見他已經將碟子連同糕點都砸了,至於那衣裳也被他拿去擦了身上的血。

有了這樁舊事在,即便他後來在戰場上浴血殺敵,成了別人口中望而生畏的殺神,她也覺得不過是只會咬人的野犬罷了。

亦是打從心底得沒瞧上過他,此番他歸京,她只遙遙見過幾面,也並未覺得他有何了不起的。

故而他今日出現,她也沒將其放在心上,只是有些疑惑,他怎麽會在此,還隱隱有護著沈婳的意思。

可這會聽到他輕蔑冷漠的聲音響起,卻令她心底沒來由得微微一顫,擰眉看向他。

這是這麽多年來,她再次近距離得正眼看他,依舊不變的淺色眼眸,以及那冷漠犀利的目光,她被盯得渾身發寒,還有種被人遏住喉嚨的錯覺。

她本就有心疾,受到刺激會喘不上氣,這會被他看著,隱隱有要犯病得預兆。

她握住身旁丫鬟的手臂,才沒讓自己癱軟下去,“方才人多眼雜,臣婦竟沒能瞧見王爺,臣婦失禮,還請王爺恕罪。”

孟氏嘴上這麽說,卻連個福禮都沒行,根本就是心不夠誠,她是皇後的表姐也能托大讓淩越喊聲阿姊,她篤定當著眾人的面,淩越不敢不給她臉面,這才有恃無恐。

不想她的話音落下,淩越便冷覷了她一眼,譏諷地道:“孟氏的規矩也不過如此。”

這是□□裸地嘲諷她禮數不端,孟氏是堂堂鎮國公夫人,向來被誇贊禮數周到行事端方,走到哪都是受人禮遇。

她年歲大了淩越足有一輪有余,再差幾歲都能做他母親了,連太後都要敬她三分,他怎麽敢如此無禮!

她擰眉擡頭與他對視,如利刃般尖銳的目光直直刺來。

那股被人遏住喉嚨的窒息感再次襲來,他一動不動,腰間烏金的寬刀折射出滲人的光澤,猶如染了無數鮮血沉積後形成的顏色,她的脖頸隱隱發涼。

孟氏微弱地吸了兩口氣,緩慢地朝他福了福身,行了個標準的禮,憋著氣道:“臣婦見過王爺。”

淩越冷淡地撇開眼,也不說讓她起來,就這般無視著她。

一旁的沈婳下意識地舔了舔下唇,她知道淩越是在幫她出頭,心裏湧上一陣甜蜜,她之前是不願與孟氏計較,可憐她被趙溫窈利用。

可她方才竟然目中無人到連淩越都不放在眼裏,她可以看不上她,卻不允許有人輕視淩越。

沈婳也不開口,仿若什麽都不知道般看著她在眾人面前丟人。

屋內頓時寂靜無聲,唯有耳邊趙溫窈痛苦的低吟,以及孟氏額頭低落的細汗。

沈婳的手自然垂落在側,她與淩越挨得很近,見眾人都低垂著腦袋,不敢看孟氏出糗,便大著膽子朝他伸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