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肌膚相觸,水珠四濺。

兩人皆是一愣,尤其是沈婳,她叩了許久的門一直沒回應,為了知道房中有沒有人,便把耳朵貼在了門上聽,結果門突然從內打開,她沒站穩便順勢跌了進去。

不想淩越只披了件外袍,裏面什麽都沒穿,她的臉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明明是同樣的皮肉,也不知他是不是銅墻鐵壁塑的,竟然格外的硬邦,她那脆弱的鼻尖這麽一撞瞬間就紅了,疼得她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她疼過之後也顧不上別的,只知道要趕緊離他遠些,不想伸手摸到的卻是光滑結實還帶著水珠的滾燙胸膛。

這觸感與她自己的實在是相差良多,她驀地一愣,腦子有些沒轉過彎來,竟然下意識地捏了捏……

霎時兩人皆是一滯。

淩越原以為外頭的是方玉恒,趕人的話都到了嘴邊,結果一個嬌小的身影就撞進了他的懷裏。

她從頭到腳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讓他生生收住了即將劈下去的手刀。

淩越額間的青筋乍現,他低頭看著還訥訥地將雙手抵在他胸前,不準備放手的小姑娘,深吸了口氣,生硬地道:“還打算捏到幾時。”

沈婳這才如夢初醒,如被火炙般瞬間彈起,方才幹了壞事的一雙手正無措地不知該往何處擺好。

“王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婳習慣性說話看著人,會顯得尊重對方些,可一擡頭正好對上他那白皙的胸膛。

淩越常年征戰,體魄自然異於常人,但又與那些將士的粗獷不同,他的膚色是沒怎麽曬過太陽透著健康的白,此刻他披散著的長發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那帶著熱氣的水滴,順著他修長的脖頸,劃過他凸起的喉結,凹陷的鎖骨沒入那層疊的山巒。

以及一道斜斜貫穿的疤痕……

沈婳定定地看了幾息,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麽,猛地偏過頭閉上眼,可那畫面卻烙印在了她腦海裏怎麽都揮抹不去。

她如同被架在蒸籠之上蒸煮一般,熱氣不停地翻湧,面紅耳赤連脖頸都是紅的,咬著下唇羞赧地道:“你,你怎麽什麽都不穿啊?”

淩越被氣笑了,她在他沐浴的時候做賊似的偷聽偷看,居然還怪他什麽都不穿,真真是惡人先告狀。

但見她像被蒸熟的壽桃般紅彤彤的,竟起了幾分逗趣的興致,低頭俯身朝她貼過去,修長的手指擒著她的下巴緩緩地將她掰了過來,啞然道:“睜眼。”

他的聲音不似平日的冷厲,而是暗啞低沉,濕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蝸,癢癢的還帶了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她被蠱惑著聽話地睜開了眼,就見他的臉近在咫尺。

兩人幾乎要鼻尖相貼,她甚至能看清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以及那雙淡色的眼瞳,像是道旋渦,將她不停地吸入其中。

“好看?”

她的雙眼一眨不眨,乖巧又老實地道:“好,好看。”

本是想要逗弄他的淩越,看著她這幅純真的樣子反倒愣了下,尤其是她那雙眼睛,烏黑渾圓,像是只迷途的小鹿,濕漉漉水亮亮的,他甚至能從她的眼裏看到他的樣子。

世人看他的眼神不是恐懼便是憎惡,就連他的至親也不例外,他也習慣他人的害怕謹慎與仰望,唯獨沒有被人這般信任又歡喜地看著過。

滿眼皆是他。

再往下看,是張小巧豐潤的櫻唇,她的唇瓣很好看,沒有擦唇脂粉嫩嫩的格外誘人。

像是剛成熟的櫻果,毫無防備任他品鑒。

淩越不過多停留了幾息,便覺渾身有股莫名的躁動在往外翻湧,呼吸也重了兩分,陌生又失控。

下一瞬,他猛地抽身一言不發徑直回了裏間。

接著嘩啦的水聲又傳了出來。

沈婳看著突然離開的背影,茫然又無措地愣在原地,這,這又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太冷了?

也是,這麽大冷的天,只披了件外袍光著身子就出來了,要不是淩越身子好,換了是她半刻鐘都撐不住。

她絞盡腦汁終於想了個合理的理由,給自己說服了,接著躊躇她該在哪等他好。

不等她想通,就聽裏頭他的聲音響起,“榻上的衣服。”

沈婳四下看去,別說屋子了,整個院子都只有她一個人,這話難道是對她說的?

“就是你。”

……

沈婳認命地踏進了屋子,繞過博古架一眼便瞧見了他榻上齊整疊著的白色裏衣與墨色的長袍,她曾經一時興起給淩維舟做過身衣袍。

但她的手藝哪做得了這個,連袖子都有些不一樣長短,淩維舟嘴上雖是安慰她說沒事,但那件衣袍連試都沒試過就被壓進了箱底,再未得見天日。

這會瞧見男子的裏衣,她臉上的紅暈沒有消退,反而燒得更厲害了。

手伸出去好幾回,又羞恥地想要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