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聚合 四

張榮方看了眼他，笑了笑。

“誰知道呢？”

他輕輕將地面的一塊碎石踢出去，看著它翻滾墜入遺忘之海，濺起水花。

撇開一身的恐怖能力，其實很多時候，他還是想回到最初，還是普通人的時候，那樣平平淡淡，上班玩遊戲的安寧日子。

可惜，有些世界，只要踏出一步，便永遠不會再有回頭路。

“你是不是想問，我知不知道關於瀧的東西？對吧？”底爬立馬反應過來。

“靈眼族的最高傑作，和莫名產生的強大意識結合。它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說起來……”底爬回過神，“你現在跑來打聽關於它的事，這麽急，難不成……？”

“你猜得沒錯。”張榮方點頭。“我確實打算悄悄邀戰一次瀧。”

“也是，現如今，整個大地恐怕都沒有誰是你對手了。就是拉，也頂多憑借空間能力避開你。”底爬感嘆道。他掌握晨曦宮後，手下也是有著張榮方派進來的上百號人。消息也比以前靈通了許多。

“你明白就好。”張榮方笑了笑。“對了，你之前說，自己被卡在這個位置，無法動彈，那……有沒有興趣試試沖擊一下？”

“你是說？”底爬心頭一顫。他想要離開太淵已經不知道多久了。

如今……張榮方總算是騰出手來，完成對他的承諾了。

“來！”張榮方一把抓住底爬胳膊，往前一步。

兩人仿佛失去重力一般，筆直朝上方飛起。

霧氣和風在兩人身旁劃過，很快，晨曦宮便落在了他們腳下。

高度越來越高，兩人猛然一頓，穿過一層無形透明屏障，回到第九層，也就是底爬之前待的地方。

底爬自稱是從遺忘之海爬上來的，所以無法再更進一步，往上移動。

而現在……

張榮方沒有停留，背後蝠翼再度一振，往上沖去。

很快，第二層薄膜一下沖過，但……

嘭！

一聲巨響聲中，伴隨著一聲慘叫。

張榮方手上傳來一陣巨大震動。

他回頭一看。

底爬正被撞在一層無形薄膜上，仿佛被玻璃窗擋住的蒼蠅，黑乎乎的爛成一坨，貼在上面。

“我……”底爬滿臉是血，完美的體現了過不去就是過不去，誰帶都一樣。

張榮方皺眉返回去，仔細摸索哪曾透明薄膜。

對他而言，這層薄膜輕輕一碰就開，但對於底爬，卻極其堅韌。

他抓著底爬的手往上伸，碰到的薄膜其強度遠超之前。

“那麽……這樣呢！？”他揮手一劃。

頓時一道暗紅裂縫憑空浮現，然後拉著底爬往裂縫中一撲。

嗤！

元城的天幕閣某個房間中，張榮方一下從紅色裂縫沖出，但他身後卻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但剛才，他明明抓著底爬的胳膊，沒有放開。

可在傳送出太淵的一瞬間，底爬消失了。

從裂縫返回去，也沒見底爬的影子。

張榮方又重新飛回第九層，在第九層和晨曦宮之間的巖壁上，才發現了掛在石壁的底爬。

“我自己突然就回來了。”底爬對著張榮方苦笑，“眼前一花，我就自己回來這裏了。”

“或許和太淵本身的規則有關，我去問問拉，應該有些了解。”張榮方無言以對。

“算了，我的事，先就這樣吧，現在有晨曦宮，我日子可比以前好過多了。”底爬嘆息。“對了，我剛才感覺到，我和晨曦宮似乎有了一絲莫名的聯系，這是你們設計的功能麽？”

“或許是拉的設計。我不清楚。”張榮方心頭微動。

“無所謂了，去吧，我的事不急，反正這麽也過了很多年，但是你，小心別找死，不然若是連給我帶吃食的的人也沒了，那就太慘了。”底爬沉聲道。

“我明白的。”

最後看了眼底爬，張榮方已經隱隱猜出了對方的底子。

原本打算動手前，徹底解決底爬這邊的事，卻沒想到，以他此時的力量，還是沒法找出源頭。

他單手一劃，打開裂縫，往裏飛入。

這一次，他開啟的裂縫外，並非天幕閣。而是一處極其寬闊的黑色平原。

一道道天光垂落而下，將地面燒得通紅。

鉛色的雲層隨著風緩緩移動，也將天光時而遮擋，時而顯露。

而就在這片平原之中，一座倒立著的巨大黑色高塔，正安靜矗立在大地上。

高塔四周，有著零零星星的巨大黑煙人形在走動，這些黑煙人形不時擡頭望望天空，偶爾盤坐下來低垂腦袋休息，看上去異常平和。

張榮方從裂縫中飛出，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面上。

這裏的大地遠比其他地方堅硬，仿佛被極其沉重的物事碾壓了無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