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扶桑走至南陽面前,直接打開匣子,目光所至,皆是一些名貴的首飾,點翠寶石、黃金玉簪。

她笑了,“值不少銀子,退回去罷。”

無故收旁人禮物可不好。

南陽抱緊了匣子,“怎地就是處心積慮了?”

“不出三日,定有人來朕面前說媒。”扶桑負手而立,成竹在胸。

南陽渾然不在意,“您拒絕不就好了,這些東西若送回去,指不定就會鬧笑話,不好不好,不如我送份回禮?”

“南陽公主殿下,你舍得嗎?”扶桑笑話她,南陽得到手的東西斷然不會再送回去的。

要她出銀子,比要她的命還難。

南陽不情願了,“讓我去您的私庫走一回?”

“原來你打朕的主意。”扶桑擡手拍了她一腦門,倒也沒生氣,大方地喚秦寰,指著匣子吩咐:“照這個匣子選出些價值相當的首飾,以匣子裝好,送給清平縣主,就說是南陽公主送的。”

南陽喜滋滋地抱著匣子走了。

大雪落了一日,待雪停的時候,平雲大長公主請求面見陛下。

大長公主是陛下的姑母,是先帝的胞妹,這些年來久居府邸,甚少入宮。

她一入殿,扶桑便知她的來意,先是佯裝不知,讓人備茶,殷勤地請她入座。

大長公主年過六十,行動緩慢,身子骨健朗,環顧一周後,笑問:“公主不在?”

“她掌管京畿安防,時常在外。”扶桑解釋。

大長公主嘆道:“女兒家該要嬌養才是。”

扶桑不接話了。

宮娥進來奉茶,大長公主說起了家常話,扶桑面色認真地聽著。

而在此同時,衛照頂著寒風前往顧宅。

顧宅的主人便是顧椋。

顧椋伺候帝王多年,作為心腹,她知曉的事情太多了,門前徘徊的人也不少,借機想打聽帝王的事情。

衛照令人求見多日才得了今日的機會。

進入顧宅後,門人相迎,只她一人進去。到了花廳,顧椋已在廳內等候。不同於宮內的打扮,她穿了一身青色大襖,雍容華貴,由此可見她過得不錯。

衛照看過一眼,俯首走近,行了半禮,顧椋頷首,令人備茶,“衛大人進來,想必陛下已然知曉了。”

“無妨,我今日而來,為些不打緊的小事,與朝政無關,不會觸動朝綱。”衛照輕聲細語。

顧椋松了口氣,“大人不妨直言。”

“多年前林媚贈了一枚藥,可還記得?”衛照神色緊張。

顧椋眸色一顫,咽了咽唾沫,低語道:“你、你如何知曉的?”

衛照輕笑:“煩請您告知一聲,此藥用在了何人身上?”

“衛照。”顧椋發顫,“你莫要惹火上身,我勸你,早早歇了此心,也莫要害我。我今日安穩,是陛下憐憫。倘若你一再追迫,我只會身首異處。”

這是陛下的私密,豈可能讓外人道知。

她害怕,衛照也驟然失望,長長嘆息,“叨擾了。”

顧椋緊張道:“還望衛大人日後莫要再登門了。”

“明白。”衛照失望離開。

宮內的平雲大長公主寒暄後委婉提起南陽的親事,“臣想推薦一人。”

扶桑笑了笑,“南陽還小,姑母提的早了些,今日雪景不錯,不如姑母裴朕一道去賞雪,如何?”

帝王拒絕得幹脆,也給了大長公主台階下,大長公主是宮裏走出來的女人,豈會不知見好就收的道理。

“臣的腿腳不便就不叨擾陛下了。”

扶桑頷首,“秦寰,代朕送姑母。”

大長公主還沒開口,就已失敗,陛下威儀,讓她怯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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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騎馬在街頭行走,一身紅衣,嬌艷如紅梅,打馬遊走,遇到許多借機說話的小郎君。

南陽不是心思簡單的姑娘,對方搭話就猜出不懷好意,她看一眼,打馬就走。

有些大膽的,騎馬來追,她立即勒住韁繩問對方:“可會打架?”

對方懵了,“打什麽架?”

南陽嫌棄:“不會打架,你來騎馬做甚。”

“姑娘美貌,為何要打架,不如你我去酒肆裏飲上一杯,可好?”對方目露貪婪,一雙眼睛幾乎黏在了南陽的臉頰上。

南陽想了想,認真回道:“也可,不過我有隨從,我去酒肆飲酒,他們該怎麽辦?”

對方欣喜,立即說道:“好辦,酒肆大堂隨他們飲酒。”

南陽立即答應了,“好,你先行,我去去就來。”

“不必、不必,我等姑娘。”

“去將三位指揮使找來,還有喊上東營內百名將士。”南陽悄悄吩咐隨從。

隨從立即去辦,她則跟著小郎君一道去酒肆,路上正好詢問性命。

對方自豪道:“我乃明陽侯嫡子秦信。”

南陽勒住韁繩,虧了。

早知道就該將東營將士都喊來喝酒,這樣才能讓明陽侯嫡子發揮最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