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是朋友22(第2/3頁)

只是那時候他想著,就算阿繹沒有了靈根卻仍有道骨在身,仍能繼續修行,至於失卻靈根後的修為受損,但他會護著阿繹的。

天材地寶、丹藥靈草……

他會一一為他尋來,幫他重固修為、修補根基。

可事實就是,他什麽都沒來得及做。

換完靈根之後,阿繹便一走了之,再見面時對方便是一身沉疴舊傷、與他形同陌路。

他想要護著阿繹。

可他連對方到底何時受的傷、又是怎樣傷的都不知道。

那日粗粗探過經脈,他只知道阿繹曾經傷得極重。

再想想對方現在竟是靠著那明顯後天的細弱靈根修行,蕭寒舟只覺心中越發焦躁這三年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寒舟前幾次想要見人,都因為任繹閉關而被擋回去了。

修士閉關非常常見,但是想到那日探得對方的身體情況,蕭寒舟又克制不住擔心,對方到底是不是舊傷復發。

……

燕朔雲提起那劍穗的事本來也只是猜測,但是見蕭寒舟那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得應當是沒錯了那劍穗果然是阿繹贈的。

將任繹給的東西送“心上人”?

他還真有那臉!

燕朔雲又想到已經知曉的那一樁樁一件件,居然覺得這事也不算什麽了。

他忍不住露出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表情,半晌搖頭嘆息阿繹真是哪哪都好,只是這眼睛……實在是瞎了點。

那日蕭寒舟和燕朔雲不歡而散,就連蕭寒舟本想見見任繹,也被後者以“將要進秘境了,這種緊要關頭,蕭家主還是莫要去打擾”為由,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其實,飛舟雖大,但各個宗門和世家安排都是有規律的,蕭寒舟若是想要探,自然能知道任繹的具體位置。但是一來他做不出這種強行上門的事,再者燕朔雲的話確實有道理,他就算想同阿繹說些什麽,也不好挑這種即將入秘境的關鍵時候。

蕭寒舟最後也只能沉著一張臉回去。

不料卻在剛剛回到院子的時候,聽到了兩個弟子的對話。

“武師兄,聽說你前幾日在坊市上得了個寶貝?是什麽?千年份的靈草?礦材?還是寒鐵?”

蕭寒舟聞言稍皺了皺眉,他並不主張弟子修行過於依靠外物。

不過他也能聽出來,說話人開玩笑的語氣居多、想來只是師兄弟間的玩鬧。因此他倒也沒有專程過去教訓一頓的意思,腳下也沒停、仍舊沿著原本的方向往前。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隨著距離的拉近倒是更加清晰了許多,那位武師兄否認了幾句,似乎是被纏的受不了,終於在師弟那“讓我也開開眼”的請求下將東西拿了出來。蕭寒舟沒有刻意去看,但以他的目力,一掃便瞧見了那是個什麽一塊毫無靈光的血玉。

蕭寒舟皺了皺眉。

這玉或許在凡人眼中的品相極好、價值萬金,但是對修士而言,實在不值什麽,更別說上面一點靈光都沒有。

蕭寒舟不覺得自己門下弟子眼力會差到這地步。

他忍不住瞧了一眼買玉那人,對這個弟子也有些印象。武方,這弟子悟性雖不算頂尖、但是肯下功夫,性格穩重,修為在一眾師兄弟中算得上中上,按理說不該被騙的。

蕭寒舟剛剛這麽想著,卻見對面那弟子在短暫的怔愣之後,露出比一開始還興奮的表情,他壓低了聲音,但是仍舊能聽出語氣的激動(八卦),“師兄,你是打算送給蘇師姐的吧?”

蕭寒舟稍怔,倒是想起了武方身上有一樁和蘇家的親事,後者是天環城內的一個小家族,遠遠比不上蕭氏和白氏的規模,這親事還是武方向他這個家主秉明了心意之後,自己求來的。

再瞧瞧這一向沉穩的弟子臉上壓都壓不住的紅,讓人哪還有什麽猜不到的?

都是些小兒女情誼,蕭寒舟失笑搖了下頭,連日來陰郁的情緒總算稍稍緩和,他也不欲插手這事,正打算就這麽走過,卻聽另一個人緊接著道“蘇師姐的娘親是儀水城人吧?”

儀水?

這熟悉的地名讓蕭寒舟的腳步稍頓,那是他和阿繹遇見的地方。

他在那裏被阿繹撿回去,在他有足夠實力出去闖蕩之前,兩人在儀水城內呆了好些年。

相較於以後那幾年,這段時間本該是極安穩和緩的,但是蕭寒舟現在回憶卻幾乎找不到兩人相處的場面,他對那段時間的記憶也盡是模糊破碎的不連續畫面。

那時的他不似流亡時的渾渾噩噩,但那染血的一夜卻重又侵襲纏繞上來,仇恨淹沒了一切。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的所思所想也僅僅有“報仇”二字。

倘若現在回憶,他對二人的相處印象最深的,竟是自己被打斷修煉、強行拽去休息,還有每次醒來時看見的那線條漂亮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