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翻天覆地（9）

一片黑暗的佛界之中。

微微的火光從法光和尚的身上亮起，照亮了四周圍的環境。

李妖鳳和法光和尚正化為兩道殘影，朝著妖國的方向趕去。

“太慢了。”

李妖鳳陡然間停了下來，接著身體轟然膨脹。

只見他轉眼間便長出了兩對巨大的翅膀，手臂劇烈收縮，雙腳化為利爪，整個人竟然變成了一只十多米長的怪鳥。

一把抓起法光之後，李妖鳳便沖天而起，翅膀猛烈一震，便帶起一片片氣浪，極速飛行而去。

“還是太慢。”

李妖鳳輕輕念叨一聲，便看到他的翅膀上陡然間暴漲出一道道焰流，身上一個個大洞陡然浮現，激射出漫天狂風。

風火糾纏爆發，在這一連串的變化之下，李妖鳳的速度再次激增，風馳電掣般翺翔在天際。

感受著李妖鳳身上的變化，法光心中越發震驚，他默默想到：‘果然是人魔合一，他如今的肉身已經和魔物沒有不同，這才能夠任意變化、無所不能……’

在法光還是一名年輕和尚的時候，就知道金剛寺自從兩百年前的大魔潮以來，便一直有高僧們在嘗試人魔合一。

這人魔合一的外道理論，便來自於佛界之中，曾經最為強大的佛陀南無日月不壞佛。

據說這位佛陀乃是千年以降佛門的第一天才，甚至被有些信徒認為是佛祖轉世。

其人二十歲時便踏入武神之境界，三十歲時便學貫了《龍象大自在力》，《金剛諸相》和《密跡金剛力士會經》，得證《如來法身》，隱隱成為了當時的佛門領袖。

傳說早在大魔染開始之前，這位南無日月不壞佛便號稱參悟天道，神遊太一。

他曾經說過：“魔染之勢，乃是天外大能所定之宇宙大計，無可阻攔，無可違逆，無可挽回……”

這位佛陀在大魔染之前便已經默默地研究著魔染的力量。

但其研究的過程比後世金剛寺僧人們發生異變的情況更加慘烈。

此佛嘗試以人類之軀來承受魔染、適應魔染，大量的平民在他的研究中被轉化為了魔物。

在這違背了人倫的研究中，不壞佛的心性越發悖謬，其修煉之路也逐漸偏離了常理。

傳說當時不壞佛原本的道場化為了百裏魔域，魔域之內魔頭縱橫，不論人妖皆成食糧。

所謂骷髏成嶺，皮肉作林，好好一片佛門聖地化為了一片屍山血海。

而不壞佛也成為了這天地間第一尊魔佛。

後來的佛門七大聖佛率領十萬僧兵征討不壞佛。

一場大戰之下，其中三位聖佛被不壞佛化為了魔佛。

剩下四位聖佛舍棄了修為、性命，才將不壞佛和三頭魔佛一一鎮殺。

至此之後，佛門元氣大傷，以至於在後來東海龍族禍亂中原之時，再也無力相助人族大軍。

‘傳說在蕩平不壞佛的道場之後，光是為了剿滅其中殘留的魔物，就又花了十個月的時間。’

‘據說在魔域的最深處，當時有數位高僧發現了一名保留了人身的孩童，有人推測其是不壞佛為自己準備的轉世靈童……’

回憶著自己所知道的這一切，法光和尚看著眼前的李妖鳳，心中滿是期待。

‘當初無壞佛所想要在人身上達成的人魔合一，便是李妖鳳現在的狀態吧？’

‘如今的他……便是未來佛界重獲光明的希望了。’

就在這時，一道佛界大門在兩人面前轟然打開。

李妖鳳停在了佛門面前，問道：“你開的佛門？就是這裏了？”

法光微微一愣，他剛剛並沒有打開佛門。

“不是我……”

就在法光感覺到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道身影猛地從佛門之內竄了出來。

呼嘯的風聲在法光的耳邊響起，令人窒息的殺意幾乎要凍結他的氣血。

視線中李妖鳳所化的怪鳥已經被一分為二，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轟隆巨響聲中，被分為兩半的鳥身以及法光已經齊齊墜落在地面上。

不過這一刻的李妖鳳展現出了人魔合一後那強悍無比的生命力。

只見兩段殘軀飛速扭動、結合、收縮，轉眼間已經再次變回了人形的李妖鳳。

但此刻的李妖鳳已經全然沒有剛剛的輕松。

他死死盯著佛門前那道頭下腳上，倒吊在半空中的身影，額頭有冷汗逐漸滴落下來。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接下來的戰鬥……

帶給法光和尚的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是一種牛羊面對頂級獵食者的恐懼。

他突然想起了傳說中不壞佛在寂滅前最後的遺言。

“魔染乃宇宙大勢……”

“新神將在廢墟中誕生……非人非妖，亦非魔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