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月下宣戰(第2/4頁)

“道門門主果然名不虛傳。”老人忍不住贊嘆,他捋著胡須,又說:“聽說你做了她的徒孫?”

“階下囚罷了。”林守溪自嘲地笑了笑。

“道門門主武功冠絕天下,你還年輕,不必自怨自艾。”老人笑著說。

“多謝前輩寬慰。”林守溪微笑。

“你想離開她嗎?”老人又問。

“心有余而力不足。”林守溪說。

“莊青武功很高,他的技法已可與道門門主媲美,只可惜在‘道’之一字上輸了太多,此戰必敗,可莊青這等高手依舊世所罕見,等過了萬華派,恐怕就很難找出第二個了。”老人嘆道。

“老前輩想說什麽?”林守溪問。

“莊青是高手,你也是,你們若是聯手,未嘗沒有與她一戰的機會,若小友不嫌棄,我也可以拼卻這副老骨頭來幫你。”老人笑著說。

“偷襲暗算是邪道所為。”林守溪說。

“林小友可別忘了,你也是魔門出身。”老人提醒道。

“魔門與道門只是路徑不同,但都是正路,絕非歪門邪道。”林守溪認真道。

老人聽了,爽朗地笑了起來,眼中露出了贊許之色,笑過之後,他望著前方漸至尾聲的戰鬥,沉聲道:“道門門主有舉世無雙之才,但絕非不可戰勝的。”

林守溪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一直到老人離去,他也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林守溪看得出,這位老人陽壽將近了。

萬華派的戰鬥在不久之後結束了。

莊青施展了畢生所學,但宮語就像是一面鏡子,完美地復刻了他的招式,並將其一一破除,百余招後,莊青浩瀚的武學功底也被掏之一空,他再沒有半點勝算,也未死撐,束手立在一邊,認了負。

宮語隔空一指。

莊青悶哼一聲,肩頭噴出了一支血箭,他捂著肩膀,跪在地上,神色痛苦。

宮語轉身離去。

“為何不殺我?”莊青聲音沙啞。

“對道門不敬並非死罪,何必妄動殺孽。”宮語如此回答,灑然離去。

之後的十天,宮語再沒有半點耽擱,她先後拜訪了四座宗門,用該宗門的武功心法將其掌門打得大敗。

宮語刑罰分明,若有大奸大惡者,無論對方如何下跪求饒,她都不會寬赦,反而當著眾人的面親自割下其頭顱。若有德行端正只是不滿於道門統治,覺得道門治理下的江湖死氣沉沉的,宮語非但不會遷怒,反而會在擊敗對方後指點迷津,頗有宗師風度。

這十天裏,林守溪依舊跟在她的身邊,看上去老老實實,沒有半點異心,絲毫不像一個欺師滅祖的孽徒。

宮語對他的反常的安靜感到奇怪,不明白他在動什麽歪心思。

但林守溪在她眼中終究是個少年,他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少年的‘把戲’而已。

他真的是師父的轉世麽,若果真如此,我應當將此事告訴他麽,又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他呢……夜深人靜的時候,宮語也常常會想這些。

宮語在觀察林守溪的同時,林守溪也在觀察她。

這位道門門主身上除了世俗意義上的美麗與強大外,還有一種難以捉摸的神秘。夜晚,林守溪醒來時總能看到宮語坐在窗邊,垂著滿頭纖柔濃黑的秀發,低首看劍,劍以青灰色的布囊裹著,她觀的也不是劍身劍刃,而是劍鞘,仿佛上面刻著什麽晦澀深奧的文章。

林守溪每每走近時,宮語都會將布囊捋回,將劍掩住,系緊棉繩。

相處的這些日月,林守溪從未見過這位道門門主出劍。

“這個世上,沒有值得我出劍的人。”宮語如此回答。

“那……你的劍鞘上寫著什麽?”林守溪好奇地問。

“寫著師父留給我的信條。”宮語肅然道。

林守溪沒有追問,他發現,這位道門領袖冷傲的形容之下似永遠藏著一方溫柔的田地,那方田地裏,她依舊是少女,嬉笑怒罵,任性瀟灑,永遠不會長大。

宮語同樣清楚這點,她將父母,師父,姐妹以及在碎墻之日前夢一般的童年都藏在了那裏,這樣的柔軟被許多人視作道心上的弱點,對她而言卻是守住本真的關鍵。

宮語甚至知道,她對於弟子的嚴苛並不來自於師父,這種嚴苛更像是她對於師父威嚴的幻想,這種幻想則是鐵一樣的律令,在七歲之後的數百年裏始終支撐著她,鞭策著她,哪怕她心中的師父永遠停在了他的十六歲。

次日,宮語登臨峨眉山,與峨眉派掌門人一戰。

峨眉派掌門人是個年輕的美人,她一襲蛋青色的長裙,腰肢纖細,外罩白紗,她挽著發髻,插著典雅質樸的木簪,容顏清麗脫俗。

武林中好事者多,除了雲巔榜外,江湖上也不乏美人榜,這位峨眉派的美人掌門名聲響亮,幾乎從未離過美人榜的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