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魔巢夜襲(第2/4頁)

三天三夜後,他道心奔潰,再不堪受辱,於地牢中揮刀自宮……其中辛酸字字泣血,不忍卒讀。

最後,著書者似乎猜到了有人會對此書不滿,也做出了解釋:我已是閹人,合歡一事無顏再提,但我覺得此事無師亦可自通,不需教。

“額……真的可以無師自通嗎?”三花貓撓了撓耳朵。

“要不然?”

“有師父不會更方便些嗎?”三花貓天真地問。

“嗯……也有道理。”

林守溪也摸不清楚三花貓具體想表達什麽,他默默將書翻到了最後一頁,這一頁裏,作者闡述了他最後三年漂泊的悲慘經歷,他唯一的念想便是寫完此書,這是他僅剩的價值。

風雪天裏,茅草屋中,他終於將半生感悟付諸筆端,將煉鼎之功法事無巨細地剖析了出來,他在結尾寫道:命數難定,萬事已空,願後來者可持守本心,如當空之火鏡,耀九州萬古而不熄。

三花貓是只懂事的貓,讀到此書,它也不忍再怪罪什麽了,只是喃喃道:“此人真是可憐啊,想必死前都成人幹了吧……這些邪教真可惡啊,待本尊威播四海,定將他們抓起來通通打死。”

說完之後,它忍不住用爪子推了推林守溪,“哎,你練這個真的可以嗎?”

“那盞邪燈說我適合這個,想必總有些道理的。”林守溪模棱兩可道。

“哎,其實本尊不太相信那破燈的,它也不知道哪裏撿來的這些東西,就硬塞給人賺取代價。”

三花貓揮舞著貓爪,說著自己的想法:“哼哼,本尊看它就是隨便塞點東西給你,反正秘籍都是可以練的,你只要被那盞燈唬住了,你就會主動說服自己,覺得這就是你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林守溪合上了書,他看著無字的古卷,如對鏡自照,默然不語。

三花貓以為他是被自己說服了,誰知林守溪冷不丁開口,輕描淡寫地震撼了它:“我正是合歡宗出身。”

“你竟也是窮兇極惡的邪教妖人?”三花貓一下縮到了墻角。

林守溪笑了笑,也懶得做出解釋,他起身去將木門從窗上卸下,順手將門打開。

封閉的環境解除,三花貓終於放心了些,它又打量了林守溪一番,說:“想來你也不是,畢竟連作此書者都被榨成人幹了,以你的容貌早該成為仙子們的盤中餐了,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萬一我是宗主呢?”林守溪淡淡道。

“你……你可別嚇本尊。”三花貓戰戰兢兢。

林守溪立在窗邊遠眺天外,只淡然一笑,再不言其他。

不知不覺間,晚霞已被磨去了顏色,成了無棱無角的深藍,天空還未黑透,星光卻已迫不及待地浮上了這片藍海,它們好似寒冷深邃的眼,在沒有了陽光的遮擋後就這樣直勾勾地窺視人間。

他收好了書卷,暫未去修這煉鼎之術,倒不是懈怠,而是修此法所需的材料太多,他一時半會恐怕也無法弄齊。

同時,那盞邪性的許願燈也讓他無法忘懷……幫人實現願望的妖麽?若自己沒有這枚銀幣,它又會奪走什麽呢?

林守溪沒有繼續想下去,待下次攢個十枚銀幣再去看看吧,反正他絕不會用自己去支付‘代價’。

“一同出來透透氣。”

林守溪推門而出,躍上屋頂,坐在古舊的屋脊上。

三花貓身子靈巧,也很快越了上來。

遠來的風吹著它略顯厚實的雪白頸毛,三花貓威風得像一只幼年的獅子。但這種錯覺很快會被打破,因為它開口時發出的是胡言亂語,而非獅子鳴。

“看來他們並未蒙蔽聖聽,本尊治下果然海晏河清,靜謐安寧啊,假以時日八方來朝……”

“給我說說你的事吧。”林守溪及時打斷了它的喟然長嘆。

“什麽事?”

“尊主的事。”

“哦,本尊每日卵時起床,之後早朝用膳……”

“那個字念卯。”

林守溪很絕望,對於自己津津有味讀完它寫的書感到不齒,“而且我問的不是這個,我覺得你不笨,應該明白我到底想知道什麽。”

“哦……”

三花貓低低應聲,它仰頭望天,眨著漂亮的貓瞳,說:“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的來歷,因為本尊產生意識到現在,也只過去了短短一年。”

“意識?”

“對,意識。”三花貓抖著自己錯雜而柔軟的毛發,說:“本尊的主意識存在於神桑樹下的寶珠刹中,這只三花貓其實也是本尊存想出來的。”

“如何存想?”

“很簡單啊,本尊想象自己是一只貓,想象它的瞳孔、毛色,想象它的行為舉止,細致入微地想象它的一切,本尊覺得自己是貓,於是本尊就是貓了。”